['1285609', '若溪海', '感谢涅普酱的委托,正式竣工的中篇百合小说\n', ['R-18', '赤.莲', '民国', '百合', 'spank'], 'akarenn', 9]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第1章 若溪海(上) 序 革命的辉火,别离故国 这是奥尔伽睡过最坎坷的一个夜晚,她望着墙上的石英表,已经是10点半了,以往,自己喝过牛奶后,父亲就会在身边念一篇睡前故事,即使在忙也会念一会,或者一页,或者一小段;而今晚外面似乎乱糟糟的,窗台边偶尔有股稻草烧焦的臭味,奥尔加略微嫌弃的捂上鼻子,却没有勇气一个前往窗口,一人抱着母亲送给自己的布娃娃瑟瑟发抖的等着外出查看管家。Мама?и?папа,?все?в?порядке.(爸爸妈妈,平安无事。)她在胸口默念着,怀抱着娃娃的细臂却愈发颤抖。呼……是这烟雾吗?奥尔伽的泪似乎要落下,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明明前一个月沙皇叔父才给自己过了生日,他们为什么要反抗呢?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这些东西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都显得格外残酷。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谁在那里……”奥尔加恐惧望着大厅的门,它并没有上锁,只是简单的拉上插销。夏伯以往都会锁好的,怎么今天……“谁…谁在那里,回答我。”她的唇齿的在颤抖,虽然外面是分寒冷,但屋内的炭火把房间烘的暖洋洋的,这是恐惧吗?少女的心跳加速着,她摸索出唯一一个可以防身的武器,一把金丝边鎏金黄铜剪刀,偶尔母亲会用它做一点小手工艺品,它残留着母亲的气息,但是下一秒它就要染上血,好想哭……她默默的把它别在腰间,走到门前,轻轻打开拉销,门口一个高大的背影屹立着。“夏,夏伯?!”两鬓斑白的男人微笑着抚摸眼前的小公主,虽然一路上有简单的包扎,但额角还是有一丝血痕遗流下来。“那些人……把您怎么了!?”“我很遗憾,小姐,但是我们必须快点走了……”“走?但是……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夫人和主人回不来了。”他的嘴角微微颤抖,但是还是保持着微笑。“回不来了……为什么?夏伯,您告诉我呀!”男人拍了拍燕尾服上的灰尘,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苦笑着拽着小公主的手臂“抱歉,小姐,再不快点,我们也走不了”“等,等下”他们并没有收拾行李,仓皇的奔出高楼,奥尔伽回头看着自己的家;人们拿着镰刀与火把,欢呼着把火把抛向自己的家,昔日的豪宅陷入一片火海“房子,我们的……”她还未及悲呼,夏波的手早已捂住她的樱唇,“安静点小姐。”他平静的拖拽着少女疾行着,这是最差的一个十一月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奥尔伽的小脚硌着生疼,有好几次她想一屁股坐下,或者扑在夏伯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但夏伯总是严肃的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会。呼,好累……一路打斗与火海让她更外疲惫,终究是在自己累昏倒之前,夏伯和自己来到一艘船舱上。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打开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异味的拖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几件脏兮兮的水手的夹克衫摆放在油腻的木桌上。“我们要在这休息吗?”奥尔伽歪头看着夏伯,明显对此栖息地的不满,“恐怕必须如此,小姐,委屈您了,且眯一会,等我们逃出去再说。”“好。我听您的。”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她也不是什么被惯坏的姑娘,微微提起一点裙角,择了一角相较于之前颇为干净的角落依靠着,不言不语的抱着娃娃。夏伯捂住额角的血,心中更是在滴血……但自己除了无可奈何的悲悯,又能有何作为,想到这嘴角略微抽搐一下。他望着渐渐入睡的奥尔伽,警惕的盯着船舱门的方向,双瞳早已布满血丝,却不敢有任何松懈;船舱外的水手骂骂咧咧的交谈着,空气中迷茫着劣质朗姆酒与伏特加的气息…… 还有大概四个小时就到岸了吧,夏伯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他的胳膊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大口子,那是被一个农夫用柴刀劈的,所幸没有太过用力挥着劈中腕表,水手们的聚会也渐渐落下帷幕,酒醉的众人需要时间醒醒酒,接下来只要安静的等到天亮就能带着小姐离开了……本该是如此,海上的温度可比路上怪异的多,虽然是冬季,但是奥尔伽还是穿着秋装裙,倒不是她的怪癖,之前的家里柴火烧的太旺实,如果是厚实点的衣裳一会儿就会热的汗液直冒。但这是在一个潮湿的船舱,即使是身强体壮的水手也要靠伏特加御寒,更何况的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她的牙床冷的直打颤,樱唇呼出惨冷的气息,“阿嚏!”她终究没有忍耐住,几乎摔倒在地的打了个喷嚏,本就安静的船舱内,突然好想发现新大陆似的,寻找着这个惊天雷的来源。他回头望着角落瑟瑟发抖的奥尔伽,她像一个做了什么弥天大罪一样面如死灰。也许只是冷的?他快步走到小公主的身边“您很冷吗?”“……我快要冻死了,夏伯,他们发现我们了吗?”她担忧的看着门把手“恐怕是的,小姐,接下来的路恐怕您要自己走了,请愿意我吧。”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语着“安静的等着船到岸,到一个叫天朝的地方,尽管逃吧,逃到哪里都好,别回俄国了。”“夏,夏伯?!”她如同即将被遗弃的可怜儿一般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微笑的解开自己的燕尾服,抛在她的头上,遮蔽着她的眉目,忽然粗暴的将她抛在一个大酒桶里,呜呼!她还没有来得及惨叫。门把手也被牵动着几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晚上好,先生,在偷什么东西吗?”“不,我只是个借宿的路人”“你他娘的在扯什么?!你穿着丝绸!”一个水手骂骂咧咧着说着,语气也因为酒精的麻醉格外暴躁,一句又一句的吐露着不堪入耳的脏话,随后他们一同得出结论,随着一场持续了十分钟的打斗声,船舱门再次重重的关上。奥尔伽恐惧的探出头来,一条血迹直通门口。一个熟悉而珍贵的腕表,在乱战里被踩的稀碎……她咬了咬嘴唇忍耐着,眼前的一切却格外模糊,不可见,她用袖口抹去眼角的泪水,再也没有嫌弃什么,在阴暗的角落昏昏沉沉的安眠。天刚雾蒙,随着低沉的一声汽笛,她从昏睡中惊醒,小心的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拾起酒桶的燕尾服,夏伯并非肥硕之人,只是小姑娘太小,穿在身上简直有如一件大袄,看起来颇为滑稽。她又走进角落,拾起角落的灰渣涂抹在在自己身上,弄得一身灰头土脸的,如果夏伯看见又该要说教了吧?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几个水手相拥着吐了一甲板,码头已经在眼前,但她的目光却死死锁在悬挂旗帜的粗航海栏杆,夏伯耷拉着头,瘫坐与地,原本整理油光发亮被马尾也已经被搞得披头散发,已经看不清他的脸颊,内部白天鹅绒衬衣上洒满了已经成褐色的血迹,一个橡木木牌沾着血迹挂垂与他的胸口:Царский?лакей(沙皇的走狗),她痛苦的扭过头,抱着着娃娃的手越发深陷,头也不回的走下海船。 一 动乱的天朝,偶遇贵人 (魔都·千家大宅)千家,在前清就是一家官家大宅,如今的家主:千玉润,原本是是可以继承父亲的县令一职,如今皇帝倒台了,他也就无心与仕途,带着一家老小迁移与魔都,原本就是一位儒生进士,颇有文化,带上千贯家财,更是任左右邻居无不唤一声千老爷;祖上是做药材起家,到了魔都,千老爷也干上老本行,凭借一张祖上千金方和几房姨太太,竟然得了六位公子千金。而今天,原本就气派的大宅门更是多了几分喜庆,四下邻居一相问,竟然是千家二小姐十二岁生辰,魔都几家大户人家都争相前来来讨好千老爷,千老爷身着一件藏青色锦袍,目光清扫堂下堆积如山的贺礼,他老爷子为官的时候见过更多,如今已是见怪不怪。接过姨太太沏好上等铁观音,细品一口,温润一下喉咙,一声“赐座!”几员家丁赶忙推出梨花凳,迎待诸位商业巨贾。“诸位大老板百忙之中,愿给千某人一个面子,参加小女的喜宴,千某人不胜感激。”他客套说着,逢场作戏的伎俩早已娴熟于心,一副大家长的姿态面对诸位商贾。 父亲在客厅会客,自己是不能去打搅的,千雪溪一早便起床熟悉打扮,姨娘也早早给自己做好了长寿面,贺礼再多又如何?她无趣的看着床头柜前的西洋闹钟,漂洋过来而来,最后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物。书桌前是几册子书早已翻烂,她虽然是千家二小姐,但却是没有上过学的,家里有请过几个先生教文写字,会点文墨,但女子上学堂在老家却是万万不能的。前几年自己软磨硬泡,硬是叫父亲给自己房间置办了几本老册子。本草纲目自己是不怎么看的,又长又臭,还有点枯燥,[[rb:喜欢的是那本 > 花镜]],上面画满了花朵,父亲倒是不反对自己研墨作画,大概是老一派人长说的琴棋书画的缘故。随意翻看几页书文,她又觉得心中发闷。糯糯的声语唤来姨娘“怎么了嘛?雪溪。”“姨娘,爹爹还没有处理好吗?”“是哦,你爹爹还在处理外客,在等一下吧。”她闻罢,小嘴翘的老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闷了,姨娘,带我出去转转吧~”“这……”新的姨太太显然一副为难的样子,若是平常时间倒也无事,只是待会正午了要办喜宴,这小寿星要是不在,按自家老爷的脾气,挨一顿臭骂是最轻的,搞不好还要家法伺候。“姨娘,好姨娘~”她见姨娘犹豫着,连忙挽着人的衣袖连连撒娇,雪溪的声音又甜又糯,直叫人欲罢不能,姨太太又能有什么法子,只能轻轻叹一声“小祖宗,怕了你了,但你可不许乱跑~”“晓得了~姨娘最好了。” 奥尔伽在家头上失魂落魄的漫行着,这是东方,一个陌生的国家,自己身上只有两个零用的银元,在街道上漫步的偶尔有个西洋人停下脚步,用着英语简单问候几句,奥尔伽并非听不懂,而是不怎么敢相信这些大人们,她情愿沉默寡言,而这些大人无非是看一种走失的阿猫阿狗一样看待自己,甚至说不定会把自己送回俄国,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正常实物,脚早已发麻疲软,她蜷缩在街头的一个角落,金色的发梢上已经起了点点虚汗,摇晃摇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发现无济于事。沙皇的外甥女却要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吗?她的嘴角轻轻抽动两下,已无人知晓她是笑是悲,也没有人在意,也好,她把头埋在膝盖上,仿佛这街头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姨娘,那是什么啊?”“慢点,雪溪”身后的姨太太毕竟也是大家闺秀,如何比的上小孩子疯狂,一眨眼功夫,小娃娃已经溜得没烟,也只能干瞪眼着急。千雪溪望着繁华的街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好奇,原本就是按着爷爷的规矩,女孩子是要三步不出闺门,现在父亲管家了,还要好一点,她贪婪渴求着这户外的一切,一不留神,绊到什么,她重心失衡,便向前处倒去,正好撞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她轻轻叫唤一声“哎呦!”所幸压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倒也不疼,定睛一看,一个金发的少女已经被自己压在身下,她双目紧缩,一副虚弱至极的姿态“抱,抱歉!撞疼你了吗?”她慌乱的起身,纤细的小手连忙抓拽着她的胳膊企图把人拉起。她缓缓睁开眼,与眼前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对视着,她在做什么?她勉强站起身子,小嘴吐露出三个字生硬的汉字“没关系”,奥尔伽早年受过贵族教育,英法汉等外语都涉及一点,简单的交谈几句自然不在话下。而雪溪见这妮子居然会说汉语,不免有些好奇,虽然早些年有些姨娘嚼舌根说外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但眼前这个少女,虽然脏兮兮,但依照眉目看来,样貌确是极好的,她轻轻扶起奥尔伽,却发现她的双腿一直在打颤”你没事吧?还好吗?”奥尔伽歪头看着雪溪,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雪溪还以为她没有听懂,刚想换一下更通俗易懂的方式询问,她却缓缓开口”我,很好,谢谢””哎嘿?听得懂啊,你是那户人家小姐,和家里人走散了吗?”“家……家嘛?”奥尔伽重复着这个汉字,她自然是懂是什么意思,却有种苦闷压抑与心头久久不能发泄,不由低头,眼角屹然挤出几滴珠泪“我……我没有家。”“哎!你,你没有爸爸妈妈吗?”雪溪惊讶的看着眼前金发少女,自幼就在宅门里长大的姑娘又怎么能理解她所说的话。不是的,我有爸爸妈妈,我的父亲是俄国总理大臣,我的母亲是总理夫人,她的内心似火沸腾,想要倾诉什么,但是又有什么用?在这异国他乡,谁管你是哪国皇亲国戚,换来不过一句唏嘘罢了,何苦难为自己?只有沉默以对。 见她不想开口,雪溪心中也是明白八九,正想要安抚,姨娘已来到街道口,不用说,脸色已经黑了大半“雪溪!出来前姨娘怎么嘱咐你的!”不好,姨娘来了,雪溪心中暗暗叫苦,看来一顿数落免不了的,但也有了一份主意。“姨娘~好姨娘,这里有个外国姑娘,你来看看嘛~”她屁颠屁颠的跑到姨太面前,轻轻挽着她的玉臂,连拉带扯的把人推到街角,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小人儿,姨太嫌弃用手帕捂住口鼻“哪里来的乞儿,雪溪,我们走。”“姨娘~好姨娘,她可不是什么乞儿,她是外国人,她会说中国话,她,她没了爸爸妈妈!”看着姨娘硬拽着自己离开,她一心急便把后话说了出来。姨太也停了脚步,低头看看这个视为己出的小姑娘“雪溪想帮她?”“嗯嗯~”她犹豫一会,走到离奥尔伽还有一小段路停住,戴着玉饰的手在皮包里翻腾许久,终究是取出一张500面额的钞票,远远的抛与地上,转身就要走“省着点花”奥尔伽抬头看了看,又低头看着地上带有香水味的钞票,她是贵族,是皇亲国戚,又怎么甘心受嗟来之食?她不言不语,眼神中却有一丝平淡的幽怨。而这一幕正好让千雪溪目睹,她再也无法按捺自己,快步向前,一把拽住少女的臂弯“我们走”“去,去哪?”奥尔伽轻声发问着“回家,我的家”她平静的说着,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妥,补充了一句“以后也是你的家了。”一边的姨娘早已叉腰“雪溪,不可以任性哦。”“求你了,姨娘,让我把她带回家吧”她狡黠的露出哭腔,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随时都能挤出点点泪花,让寿星哭哭啼啼可是大不吉利,可带人回院可是大事,姨太为难的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姨娘大可放心,这事我会和爹爹商量。”“好吧好吧,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到”“嗯~”雪溪笑嘻嘻的牵着奥尔伽的手,她回头看着她,她灰白的小脸上已有一抹殷红,雪溪的手不算温暖,却融化一个异国公主的心中坚冰;待两人走了有一会,姨太才弯腰捡起钞票,重新放入荷包中。 千家大宅门口早已派起长龙,姨太原本以为雪溪只是要个丫鬟,要就要呗,无非多付碗筷,这么多一个院子,多个下人还是养的起的,如果她知道雪溪是想把她当妹妹养,自然是说什么都不会把人带来。小姐回府,按理是要和家长问安的,她交代了几个家唤嬷嬷几句,边迈着小碎步离开了。姨太冷眼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女孩,所幸她长的还挺俏,也不像普普通通的乞儿一般无礼,吩咐下人给几件衣裳带去洗洗澡就带走见老爷得了,老嬷嬷答应一句,一个洗澡丫鬟指着她换下的脏衣服询问着如何处置“全都丢了吧,赶明儿你去张家布坊给她领一匹布去做新衣裳,也不要太好,中布即可。”这话一出,原本已经脱的赤条条的小姑娘哪里坐着住,逃命似的起身拾起一块白浴巾围住胸前便跑了出来“不要,不要丢我的衣服!”死命护着那件脏兮兮的燕尾服和那个布娃娃。“啧啧啧”姨太望着她背后赤条的雪背与身后圆嫩的雪臀“你先去洗澡,这些东西我让下人给你保管。”她闻讯,扭头看看姨太,眸子里均是一副不安感“我还能骗你不成?快去吧”“谢……谢谢”她生硬的回复一句,弯腰鞠了一躬,乖巧的和着洗澡丫鬟回了浴池,倒让姨太苦笑不得;这小蹄子,你说她无礼,倒也有分寸,你说她有礼,却不合大体,毕竟是蛮邦,比不上天朝女子温雅。 喜宴已经开始一个时辰,只是不见千家二小姐,门内宾客难免耳语,千老爷坐着首席一言不发,但难免有点温愠,若是平常时刻,雪溪如此不知分寸,定要叫她尝尝家法,如今是她生辰,但也不该如此没有分寸,一旁的大太太早已明白千老爷的心思,叫来丫头煮了杯参茶,捧了上前“老爷息怒,且喝杯参茶消消火。”“不喝,你那宝贝闺女就够我喝一壶的了。”他没好气的怼道,让太太一时语塞,好在大门终是被推开,众人目光望去,,可不是千家二小姐吗?千老爷总算是松了口气“诸位,小女出游,劳各位久等,千某人给诸位陪个不是,喜宴开始,诸位可开怀畅饮!”“好!”众人一声吆喝,院里的家丁一坛坛的往屋内送酒,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无奇不有。小雪溪被人祝福一通,原本就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借祝酒的名义走到父亲身边,又发现父亲的脸色似乎有些阴沉,“去那耍了,妮子”他压低一点声线,但还是能感受到爹爹的怒气“爹爹~”“回话”一副你不老实交代,就让你死的很惨的态度。雪溪无奈的把酒杯放下“就,就去新街转转。”“新街?去哪里干嘛?那是洋人的地盘你不知道吗?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谁带你去的。”“是……是洛姨娘,但是只是她带我出门,是我自己要去新街的。”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样子。倒把千老爷逗笑了“笑了啊,爹爹,爹爹,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你说吧”千老爷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我,我想多个妹妹……”噗!一口酒没忍住喷了一地,众宾客甩头看看这边,竟是千老爷出糗,倒也全部心知肚明重新喝酒装作不知。千老爷接过女儿的手帕擦擦嘴角,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你这死孩子,是哪位姨娘和你说什么了?还是你嫌你老爹这身子没有糟蹋够?!”千老爷虽然也才三十有五,刚过而立之年不久,但年轻之时纵欲过度,有一房娇妻的情况下又娶了四房貌美如花的姨太太,倒不是他风流,只是他老子那一辈就是教导他,男人有个三妻四妾,那叫本事。“没有,没有,我捡了一个洋女孩,想,想……”“洋人?”千老爷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怪异的盯着雪溪,看的她心头发毛只能弱弱的应一声“酒宴完把人叫来看看。”“嗯” 酒过三巡,冷风拂过,奥尔伽颇为不适应的换上衣裳,她倒是习惯习惯丝绸,只是这种装饰在俄国是没有的?,她还是知道,这种布料在天朝也只是给丫鬟穿的,心中该有多么震撼啊。几个管事嬷嬷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和她交代见千老爷时该有的规矩,带有土味乡音的话语搅动她脑阔生疼,只能轻声嗯几句以示自己在听。等真的到大厅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堂前直视自己,还是有些心慌的。几房姨太看见这新来的小丫头,倒也几分姿色,叽叽喳喳的交谈起来。“这就是雪溪说的孩子?”千老爷发问着,带有磁性的嗓音远远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她只敢低着头,任凭身边几个嬷嬷死命暗示跪下,也无动于衷,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跪,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简单拎起裙摆,屈膝,行了个见沙皇叔父才该做的顶礼,却被人指指点点,“什么蛮邦女子就是轻浮”“什么不安分”她也不明白什么含义,只是低头看着带着花纹的青石砖。这让千老爷对她的好感一下降到极低,抬起头来,给我看看,他下令道,原本打算打赏几个赏钱就让她快走,没想到她抬起头来,明眸皓齿,樱唇欲启却无片字,借着几分酒意,千老爷想起十几年前的江南。 那一年父亲为父母官,自己一人在江南大院读书,所谓读书人是最孤傲的,他的社交圈又都是一批大字不识几个的白丁,自然不屑于结交,日子久了,千玉润倒成了四里八乡口中的清高秀才。他自是不屑争辩,直到一日灯节,他原本是打算曾经,但无奈道台大人造访,父亲要去迎接,做老子的都表示了,儿子哪有一人在家的道理?也正好透透气,也是那一夜,他邂逅一位金发的舞女,他与她在江南漫步,写诗唱歌,游山玩水,直到那一天他撞破了舞女与当地的富商云雨。他终是明白,百般无用是书生,是癫是狂的狂奔至山顶,淋了一夜雨,被家人找到后已经发了高烧,多亏他家老爷子的医术高超,才捡回一条命来,至此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弃文从商。至于那个富商嘛,听说犯了什么事,被县太爷打断了两条腿,女人嘛更是无人知晓,或是沉塘,或是驱逐,只是大伙并不知道,这位县太爷就是千玉润的父亲…… “你唤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家中还有甚么人?”“我……我叫奥尔伽……从俄国而来,已经没有家了……”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几个有点学问的姨娘到是开始炸了锅“鹅国,那是什么?前面有个鹰国,今天还来个鹅国,该不会有什么驴国猪国吧?”“诶,三娘,此鹅非彼俄,这应该就是老辈人说的罗刹国人吧。”千老爷看了看她,又回忆起往昔读书的日子,内心难免苦闷。?“你说你没有家?”“是……”他回味着,[[rb:脑海里移除李太白的 > 秋夕感怀]]:凉风度秋海,吹我乡思飞。……含悲想旧国,泣下谁能挥“你既无家可归,又流入异国,今后我便唤你秋海,做我千家的女儿,如何?”……她发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发愣的还有几个姨太太,她们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无情的大老爷今番如此慷慨,竟然收留一外人做养女。还是雪溪反应过来,欢快的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小手,“秋海妹妹,还不快谢谢爹爹。”“……谢谢,爹爹”她生硬的感谢着,千老爷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小雪溪也跟着人群想要开溜,却被千老爷叫住,“雪溪,等下在房间等我”“唉?!”她愣了愣,自然是知道什么缘故,无精打采的回了句“是” 翌日,昨夜闺中受了罚,雪溪起的略晚一些,直到日上三竿,正午时分才慵懒的起了身,更衣时又不慎碰到身后的伤处,不禁哎呦的叫唤一句。眉宇轻皱,揉揉身后,无奈的着了身轻薄的衣裙,起了身正巧看见从娘亲屋里出来的秋海“给娘亲请安了吗?”“嗯……”她低头答到“怎么样?”她靠近千海,握住她的小手?,善意的微笑着,惹得秋海不适应的后退一小步,小脸一红,扭头看着地上的石砖“娘亲……很漂亮”“噗嗤,傻秋海,谁问你样貌了,我问的是,娘亲对你怎么样。”“嗯……娘亲对我很好,还喂我吃点心,我很喜欢……”“那就好~你对家中事务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你可能已经知道我了,我叫千雪溪,是你的二姐,你叫我雪溪就好~”她拖拽着身后金发小人儿一步步的行走着,秋海,默念着两遍雪溪,枯竭的心仿佛被播种下一颗种子,而这种种子也在之后的点点滴滴之间萌发向上。 二 成长的少女,同气连枝 秋海刚被拾回千家的时候,分配的是最偏院的西厢房,夏不透风,冬不见阳,房间也只有诸位姐妹的一般大小,铺上一张软床,实在没有太多空暇位置,也只有一张小茶桌和一个旧木衣柜。刚来的两天,管家婆子因为没有收到赂银,有意要刁难她,严冬天气,偏不给西厢房发被褥,白天还能靠暖炉暖和身子,一到夜里,秋海只能全身缩在一团,在床上瑟瑟发抖,床铺上本是铺了一层垫布,她也顾不上这么多,掀起来就铺在身上,自然是难以休息,如此几天,她刚有血色的脸颊又重新苍白下来。早晨时间,雪溪坐着她身边,见她一副焉儿巴巴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秋海,你没事吧?”“嗯……没事”她虚弱的回复一句。“你别管她了,她本就是蛮邦子女,突然过来生活,水土不服也说不定啊”开口的是千家大少爷,千文君,也只比雪溪年长一岁,却一副小大人姿态,他冷眼看着金发的妹妹,虽然不是男人分不了家业,但出嫁时搞不好会拿一笔嫁妆,本来就有六弟泰禾和自己分家业,父亲居然又认了一个女儿,想到这里他就恨得牙痒痒,少不了对秋海甩两个白眼。秋海本无心面对这种冷嘲热讽,忽然拿汤匙的手轻微的发动,两眼一发昏,一头磕在餐桌上,“砰!”一声巨响,惊扰用食的各姐妹,一旁的文君胆子大点,连忙搀扶起妹妹,喂,没事吧,他摇晃着昏迷的妹妹,虽然讨厌,但还是不希望她死在这里。雪溪慌忙的靠近抚摸着,刚一触摸秋海的手腕,就缩了回去,怎么这么凉?在一抹额头,坏了,八成是发高烧了。“爹爹!”她悲鸣着奔出房间,一头撞进正要用膳的千老爷“做什么?做什么?慌慌张张的!”见女儿如此,他训斥了一句“爹,爹爹,秋海她……”“她怎么了呢?”“她发烧了!”千老爷脸色不变,身子却快步走进餐厅,从儿子手里接过这个小女儿,一抚额头,眼神忽然警惕起来,瞄了一眼四周,“雪溪,把你妹妹带给你娘亲看看,文君和我来。” 雪溪自然知道父亲说的,是自己的生母,陈兰芝,她迅速抱起秋海,她的脸颊渐渐发温,浑身却异常冰凉,迷迷糊糊间偶有呻吟,可把雪溪吓坏了,所幸她也不重,即使是雪溪也能抱起,一路小跑也到了陈太房间里;而另一边,千老爷带长子来到偏院,推开厢房大门,看见床上稀疏几块布料,千文君犹豫了会,才小心翼翼的确认一下“妹妹平常就睡在这里?”“……走,文君。”“是。” 陈太一番把脉,知是风寒,立刻派丫鬟去库里抓药,雪溪立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千海;她的额头渐渐开始发了虚汗,一口张合,低声呻吟着,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娘亲,妹妹这是怎么了。”“她挨了冻,好几天,早几天发现还不至于如此,真是倔强的傻孩子,娘让丫鬟去取川贝云母了,给她煮一壶药,给她去去风寒。”“真是的,秋海,你怎么这么傻啊!”她急得直跺脚,“天冷了这么不加衣裳!”陈太没有说话,望见床上少女依旧穿着见面时的薄衣,心中已经了解一二,盘弄掌心的菩提子,默默为少女祈福驱灾。 而千老爷带着儿子走到管家婆屋里,天正冷着,她窝屋里烧着上等的黄山炭,正惬意着,一串急促的敲门声惹来她的不满“谁呀?!”砰砰砰!见没有回应,她只道是那个畜生小子的恶作剧,没好气的起身开门“那个不长眼的敢来……啊!老爷,您怎么来了!”千老爷也不说话,推开了她,走进屋内,看见火坑烧的正旺,再一看角落的黄山炭,眼神颇为冷峻。但也没有说,拿出桌上的帐本翻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洪姨,今年采购的黄山炭木,给太太门送去了吗?”“回老爷的话,你屋内50筐,太太屋里50筐,姨太太屋里各10筐。共一百四十筐。”管家婆低着头,细语道,千老爷瞪了她一眼“没有多的?”“唔……多了点边角料,老奴就收了起来。千老爷闻罢,点头笑着。“有洪姨持家,我放心多了”“老奴本分之事”管家婆见他笑了,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又扬了扬手里的帐本“偏院七小姐的棉被,你怎么没有记上去啊?”“阿呀!老爷阿,这小姐没有开口啊!”她惊慌的辩解着;啪!下一秒账本便甩在她脸上“好端端一个人,话都不会说!就让自己活生生冻出病来,可能吗?!”他终于像个爆发的狮子一样咆哮着。管家婆见转连忙跪地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是老奴岁数大了,记性不好,老奴这就给小姐送去。”“不用了”千老爷俯视着她,就像一条又老又丑的狗一般,冷笑着“洪姨,你服侍我千家多少年了?”“……二十又三了,老爷。”“我家老爷子当家时,你就收赂银,我把你当长辈,不忍心戳穿,现在我掌权了,把你提拔成管家,原本希望你感恩戴德,没想到变本加厉,阿洛的金钗,萧儿的银链?你还有什么东西不敢收?!”“我该死!我不是人……老爷饶命!”她恐惧几乎要发狂,死命的磕头,以至于额角被磕的破破烂烂,千老爷走到她身边,抬起她的脸,一副惋惜的样子“洪姨,我还在读书时你就在服侍我,你做了什么好事,千某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你如今所做所为,未免有点欺人太甚了吧?我前个刚收的女儿?你就敢使绊子,赶明儿我千某人撒手走了,保不齐你做出什么……”“老,老爷……”“你这是个奴才啊!!!”他怒哼一声,把人摔倒一边,把身边的文君吓了一跳,管家婆也立刻爬到身边,抱着大腿不放“老爷,我该死……我不是人,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次吧!”“……你说的对,洪姨,你老了。”他冷眼瞄了她一样,把人踹开老远“你老家的儿子我会按月给他发饷,你就安心去吧。”“啊!!老爷……”“还愣着干什么?把我千家大管家沉到那莲花塘里去,让她世世代代守着我千家!”门外的护院得令,几个人一拖,把聒噪的婆子也给拖走,只留下文君瑟瑟发抖的看着父亲,千老爷也注意儿子异样的目光,笑了笑,把角落那袋黄山炭拖了出来,笑骂着“格老子的,也亏她用的出来,你拿去给你们姐妹分分,给你七妹分多些。”“爹爹……刚刚好可怕。”“可怕吗?文君。”他蹲下身子,看着低头的儿子“嗯……”他不敢说话,半响才耷拉着脑袋回了个字“爹爹不可怕点,谁护着你们啊?傻孩子”他笑了笑,摸了长子的脑袋,眼神又温和许多,文君若有所思的思考爹爹的话。这硕大的家业,或许真的需要一个鬼才能守护。 丫鬟摇着蒲扇,一个小药炉里,咕咚咕咚的闹腾着,半个时辰左右,一碗黑糊糊的药汤已经熬出,陈太接过药汤,用调羹摇匀,唤来雪溪“把你妹妹扶起来,喂药了。”雪溪听后,扶起小秋海,这丫头,怎么这么轻啊,陈太举起调羹试了几次,都是刚倒下去,药就流出来,倒弄脏太太的旗袍,但陈太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急切的很“这孩子不张口啊”“秋海,听话,张嘴喝点吧”雪溪也急坏了,摇摇她的胳膊;秋海迷迷糊糊听见雪溪的声音,也没有过脑子?便也张口,陈太见机连忙喂药,不料这药太苦,秋海眉头紧锁,她怎么忍受的了中药的味道“噗!”一口全吐在陈太身上“啊!秋海,你做了什么!”“没事没事,这孩子八成嫌苦呢”她取来纸巾简单的擦擦身子。“娘亲,把碗给我试试”她接过汤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手帕,解开竟然是一整块冰糖。但这糖太大,放药里岂不是一下融不开?她也没有多想取下糖块放入口中细细嚼碎,低头吐露一粒粒碎小的糖粒,和些许甜腻的银丝。若是平常,陈太定要训斥一二,如今也没有他法。雪溪舀起一勺药汤,轻轻喂入秋海口中“乖,快喝了”“苦……雪溪好苦”她费力的睁开眼瞄了她一眼,又重新闭上眼“良药苦口,乖乖喝了病才能好。”“……嗯”她虚弱的点点头,一口一口的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她咽的很慢,但终究是没有吐出来,雪溪也耐着性子一点点喂食,时间好似定格在这一刻。一碗汤药喂完,秋海本就虚弱,现在也闭紧双眼歇息,陈太也起了身,去取热毛巾想要热敷驱热,只留下两姐妹在屋内,雪溪紧紧握住她的手,她恍惚间似乎梦魇缠身,悲痛的叫唤着,爸爸妈妈,别走……“别怕,千海,没事了,爹爹娘亲都没有走,只是给你取药了”她们的十指相扣,秋海睁开眼,不可思议般看着雪溪“雪溪……”她的眼里溢出泪花“我……我梦见好多旧事,如果有一天你也走了就真没有疼我的人了……”“说什么傻话,姐一直陪你呢~”“要一直哦!”“嗯,一直!一生一世!一辈子!”“雪溪……”她挣扎的要起身,探头贴近她的脸颊,啾……轻轻吻住她的樱唇,把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把雪溪吓了一跳“干……干什么啊!苦死了啊!”她只当妹妹是恶作剧,推开妹妹,扭过身慌乱的摸两把唇,脸色已有了红晕,殊不知身后的秋海心满意足的笑笑,重新躺回床上,回味着刚刚柔软清凉的味道…… 从那之后,雪溪为了照顾好秋海,便私下把她接回房间,食则同座,寝则同铺,雪溪教秋海汉语和汉字,秋海教她俄语与口风琴,两姐妹的感情也日渐升温;时光如梭,一晃两年过去,一日两人正在屋内吃着点心说笑,忽然间看见一个身影偷偷摸摸的溜入院子。还是秋海眼睛尖“有贼?”“说,说什么呢?这么多护院?”雪溪说是这么说,还是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脑袋,“去看看?”“唉?”秋海全然不顾姐姐有没有反对,拽起了雪溪的手,朝着院里奔去。 两人跟着黑影,来到后院的凉亭,竟然是三小姐文莱,只见她环顾四周;还好秋海机灵,拉拽一把雪溪,才没有被发现。文莱觉得四周没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怀里藏着书本掏出来,坐在石凳上翻看起来。“只是本书?”雪溪觉得无趣,刚想要走,就被秋海拉着手“只是本书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你不想知道三姐在看什么?”“……想知道,但,这不太好吧?”“走啦~有什么好不好的,难得她还能看些禁书?”她调笑的说了一句惹得雪溪脸上发热,只能随着妹妹胡来。两人蹑手蹑脚的赶到文莱身边,只见她看得入迷。一只小手已经釜底抽薪,迅捷的抽出书本。“唉!”文莱惊恐的回过头,看见自家妹妹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好姐姐,看什么呢~”“还,还给我!”她急着要抢,秋海连忙身子一缩,躲开她的爪子,连忙翻看几页,倒也没有什么香艳内容,就在她诧异时,文莱早就伸手把书抢夺过去。一副护食的猛犬一样双手抱胸的护着书本。小眼瞪得秋海心中发毛。一旁的雪溪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雪莱,秋海见有人鬼鬼祟祟的,过来看看,以防万一,没有恶意。”“哼,姐,你就护着她吧!”雪莱没有好气的回了一句,倒也不是真的生气。秋海看见三姐脸色缓和下来,连忙询问着“姐,什么书这么宝贝啊?”“这个啊……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们不要和爹说哦”“当然”秋海拍了拍胸脯,告密这种事自己是绝对做不成的,倒引来文莱一笑,她推了推眼镜,一脸慎重的说道“[[rb:这是陈先生创办的 > 新青年]]”“《新青年》?”“是的,书上有很多东西都是之前从未想过的,而且书上有提到新建立的女子学校。”“女子学校?私塾吗?”雪溪有些疑惑的询问着,女子上学?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虽然有听说有些地主贵族高薪聘请先生来教书写字,但按照爹爹的个性,应该是不愿意怎么做的。“所以说雪溪姐姐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文莱叹气着,一副看着小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家姐姐“总是和秋海在家里胡闹也不是个事~”“呸!贫嘴的妮子!再,再贫!我就告诉爹爹去!”雪溪被她怎么一说,浑身抖了一抖,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急眼的详装要打,被人灵巧的躲开“别呀,好姐姐,我错了~给爹爹知道,我又要被骂了~”被骂还是小事,自己也不是正妻之女,挨骂也习惯,等千老爷真的发作起来,黑漆戒尺少不了一顿,回忆起那把唤做“子规啼”的黑戒尺文莱就有点后怕。“所以,女校到底是什么呢?”还是秋海关注重点,询问着“是他们创办的一种新式教学,只招收女学生,而且考虑到现在大家也不愿意在女生身上花钱,第一期班全部免费!”“还有这么好的事?”雪溪小声嘟囔着“那么,我们一起去上学吧!”秋海倒是很兴奋。兴致勃勃的提出建议。“唉?!”两位姐姐异口同声的发出诧异的声音,看着自己妹妹“不行不行,被爹爹知道又要挨骂。”“是啊,秋海,爹爹是不喜欢这些新鲜事物的。”雪溪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可无奈此时的秋海早已听不进去“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两姐妹见她已经不听劝告,也没有办法只能随着她一起过去。 这个月来,千老爷做了几笔大庄生意,几个姨太太都加了月钱,正吃早茶,正在屋内把玩着一对玉雕核桃,好不惬意,忽然听见屋外的扣门声,也收了核桃,拿起折扇纳凉“谁呀?”“爹爹~”不用说,是小七。他微微摇摇扇子“进来吧,门没锁。”门一推开,居然连着走进三个女儿,他微微一笑,讲折扇一合。“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情?”“哎嘿,爹爹,我们想上学。”“嗯?读书写字?好事啊,为父当然支持和崔管家说说,请三个先生上门来。”“不不不,爹爹,我们是想……嗯,到新办的女子学校里上学。”……千老爷的笑容僵硬起来,他的眼神突然冷峻许多,重新展开折扇扇风。秋海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只能偷偷瞄一眼他的折扇,是雪白的扇叶已经潇潇洒洒的大字“悬壶济世”,不用说就是千老爷的墨宝。两方沉默许久,千老爷开口问了句“谁让你们来的?”“没,没有啊,是我们自己想的。”“雪溪,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他扭过头看着企图装死的某只,一瞬间所有人都目光汇集,她知道自己在想当个透明人是不太可能的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爹爹,妹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问你是不是也想上学!”他的嗓音提高几分,让雪溪有些害怕,几番心理挣扎后,她心一横,死就死吧!“是的,爹爹。”“要多少钱?”他的平静的说着,脸上并没有太多变化。“不要钱”秋海强了句“不要钱?”他望着秋海,思量了会,秋海也渴望的看着他,房间一时间寂静下来。“那就去吧”他终于点了点头,放下折扇,仿佛只是要点零用钱一样许可了。“真的啊?”秋海也有点不相信,一向古板的父亲这次居然这么爽快答应。“你们都这么有兴致,我又何必做坏人。”片刻,三个女儿便黏上来把他抱住“咳咳……慢点慢点,喘不过气来了,你们要弑父吗?”“哪有,这不是感谢您吗?”“呵,免了吧,你们三个丫头,少惹点事,为父就心满意足了。”千老爷颇为无奈的看着三姊妹,他固然是不大喜欢新鲜事物,但他总有预感,秋海的家人,会给千家带来一些新鲜事物。 女校是第一期开班,只有三个班级,三姊妹又分配在一个班级,雪溪见到学校采购的校裙,面上就有点发烧,这裙子,也忒省布料了,大腿都露着,穿着和没穿有什么区别?也太有伤风化了吧?倒是两个妹妹给自己做了思想功课;秋海之前在俄国见惯了类似的衣裙。文莱是喜欢看书的,她知道国外都是这种校服,现在女校是向国外引进教学方式,自然衣服也要统一。“师夷长技以制夷”她骄傲的说道“什么意思?”雪溪听得满脸问号,“秋海还在呢,改天我单独告诉你”她耐人寻味的看了眼小妹妹,说道着。本以为是教三字经,弟子规,百家姓之类,几位教师先生却和平常不大一样;一身长袍,要叫我“老师”而非“先生”他强调着。对待父母要学习西方:唤做“父亲”“母亲”。国文,数学,英语代替了枯燥的旧籍,孩子们吸取了新的知识,殊不知天朝正在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那一年夏天,学校着列放了暑假,文莱提出要去书店买国外的图书,秋海就粘着雪溪一起游玩;雪溪原本是打算回千家放下输出,但拗不过这个宝贝妹妹,只得一起游玩,阳光明媚,去溪边玩耍最是痛苦,两姊妹走到就近的溪水边,清澈的溪水反映出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面貌,雪溪在幼年就是一个小美人胚子,如今17岁,身体长开了,更是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又是大小姐出身,秀而不媚,温文尔雅。秋海比她小两岁,身体还在发育,却也是水灵秀气,皓齿朱唇。两姊妹在溪边戏水也是人间美景,若是早些年间,说是仙女下凡都有人信。溪对面的一旁的树荫下,一个旗袍美人正打着伞,宠溺着看着身边的银发美人“您看呆了?”“没有……你知道的,吾只是随意看看……”“噗嗤,您也会脸红吗?L小姐”“别戏弄吾啊!胡蝶。”银发的美人刚要抗议着,“扑通”一声,一片水花飞溅,再回头,之前的两姐妹已经落水一个,正在水里扑腾,岸上的那个小金毛正急切的想要拉拽她的胳膊,却是白费力气。“看样子,要香消玉殒咯。”“您不打算出手吗?”“吾?为什么。”“因为,您就是怎么样子的人啊~”“该死……你对吾太了解了胡蝶,但吾没有必要救所有人不是吗?”“那个孩子要咽气了,您是要继续赌气还是去拯救一条生命呢?”银发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出来散散步都能遇见这种情况。“但愿太阳照不到吾……” 秋海绝望的跪坐在河边的软泥上,她本打算恶作剧似的推雪溪一把,只是她当时并没有控制好力度,连累她摔落河里,她尝试过拉扯她上来,但是雪溪的力气要比自己大太多,几次尝试把自己差点拖到水里,此时已经没有了动静……我都做了什么?!她痛苦的捂住头,眼角流出悔恨的泪水;只是一个失误,她亲手葬送了,最疼自己的姐姐。溪面突然涌起几个气泡,秋海察觉到什么,聚精会神的盯着溪面,水波粼粼,忽然一个银发的外国少女拖抱着已经昏厥的雪溪走上了岸。“哎?!”秋海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的望着看上去比自己大一些的银发大姐姐,她也正盯着自己,琥珀色的眸子散发出一抹严厉的神色“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抓住啊!”说着把怀里的雪溪抛了过来,自己连忙接住,却没有适应这突然起来的重量,被压倒在地……这实沉的感觉,突然前所未有的美妙。她刚要道谢,那个大姐姐已经和一个旗袍姐姐行走的路道尽头“水温怎么样?不冷吧?”“还行,只是吾兜里多了条叫不上名的鱼,吾讨厌鱼……” 雪溪迷迷糊糊的醒来,伺候的丫鬟也叫了起来“醒了,小姐!”“水……”她感觉脑袋发昏,云里雾里间觉得喉咙烧的厉害,丫鬟连忙取来清水喂食。她依靠着枕头,勉强喝了一口,清醒些许,才发觉衣裳已经被人换了,回忆起自己失足落水,她隐隐约约觉得大事不妙“我睡了多久?!秋海人呢?”她拉着想要给她换额上湿布的丫鬟问着,丫鬟也被她惊道,吞吞吐吐着“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七小姐把您背回来后,您已经发烧不醒,老爷和夫人回江南故居处理事务,是大少奶奶做的主,罚七小姐跪在祠堂。”“什么?!”雪溪差点炸毛着跳起来,要不是身上没劲,她早就起来和她那年轻的嫂子对峙。家里不能没有当家人,当但管家的,说到底还是女人,母亲不在,她那个嫂子,也就是千家大少奶奶自然而然的有权利做主。“衣服给我!”“哎,小姐,医生说您要多休息……”“少废话,我读过的医书不见得比他们少,知道自己的身体!衣服给我!”丫鬟也不敢不从,给雪溪披上长衣,任由她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祠堂里,秋海耷拉着小脑袋,她已经一天水米不进,身子骨也渐渐发虚,加上一天一夜的跪立,额上已经冒起冷汗,眼前开始发虚,就在她有些支持不住时,快要瘫倒的时候,那只温暖的手再次扶起了她,她吃惊的回过头,那双温润如水的眼睛心疼的望着自己“起来吧……秋海。”“雪……雪溪……呜呜呜~”她搀扶着秋海起身,她的膝盖早已肿痛到失去知觉。而雪溪的闯入,早有多事的丫鬟前去大少奶奶房前嚼舌根。等到两人搀扶着要出祠堂,门外就传来一声厉声“慢着!”“两人对视着声音来源,大少奶奶的正朝她们奔来,脸色也有些难看“雪溪妹子醒了?你看你,也不好好休息,来祠堂做甚?”“哼哼,我若不来,也不知道嫂嫂当家做主,罚了秋海”她没好气的呛了她一嘴,而大少奶奶毕竟年长雪溪几岁,为人也八面玲珑,面对呛声也不怒不恼,微微一笑“妹子你瞧你,还咋还恼了呢,阿爹走的时候就说了让我掌家,还有映像吗?”“哦?父亲确实有说过,让嫂嫂掌家,无可厚非,但千秋海毕竟是我千家人,要打要骂要罚,我觉得还是应该和父亲请示一下,轮不到外人做主。”雪溪本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一来见秋海这般心疼,二来见自家嫂子气盛凌人,故意在外人二字加重来激她,这句话惹得大少奶奶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但面对雪溪也不好发作。只能一脚踹向旁边侍奉雪溪的丫鬟“还愣着做什么,扶七小姐回去休息,照顾好二小姐,磨磨蹭蹭,当心我扒了你的皮!”“嫂嫂何必解题发挥,我屋里的丫鬟我自然会管教,不必嫂嫂教训。”她瞪着自家嫂子,确实是年轻貌美,不然自己的哥哥怎么看得上她,自己却对她好感不高,刚刚这一动作更是让雪溪厌恶,即使是丫鬟她平常也舍不得大骂,偶尔分吃一下点心,被嫂嫂怎么一搞内心难免不舒服。大少奶奶的嘴角抽动几下,你妹妹你护犊子,我忍了,丫鬟你也护着?好哇你,千雪溪,这么多人你不给我面子,日后的日子有你好受的!她默默的记仇,嘴上依旧含笑“妹子,你要多注意休息,嫂子就不打搅你了”“嫂嫂走好”她冰凉的回复一句,自顾自的把秋海带回房间。 第2章 若溪海(下) 三 豪宅的剧变·红妆别泪 雪溪自幼是个温和的人,但给秋海出头,还是和大少奶奶结了梁子,千老爷归家时还是听见一点风声,但是自当是女人家吵架并没有在意。秋海调养了两天,直到能下地走路,雪溪才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 近日里,魔都动荡太大,千老爷也睡得不安稳。恍恍惚惚之间,自己坐在一个张长椅上,台阶下,立满了看不起面貌的人,再一细看,他的冷汗就落下了;这些年被自己斗死各行行商。违拗家规杖杀的丫鬟婆子。投入莲花池,身态浮肿的洪姨,被自己下令杖毙的洛姨娘拖拽血淋淋的下身在死命向上爬动,他本能的后退几步,却被堂下魑魅魍魉揪住。众魂哀嚎连天,索命夺魂,一下令他惊醒过来,忽觉胸口一闷,喉头一甜,连吐带呕都涌出几口赤褐色的淤血,瘫倒在床,冷汗发了一身;一旁的陈太睡得浅,一听他动静,连忙起身看看夫君,见他呕血连忙开灯查看“玉润,玉润,你这是怎么了啊?!”“咳咳……兰芝,我一生血债累累……他们来讨债了……”他虚弱的睁开眼,无神的望着妻子,原本的富有磁力的嗓音也渐渐有气无力。“他们?。谁?”陈太轻轻抚摸他的额头,拿起手绢细细擦敷汗液。“阿洛,洪姨,还有那么多丫鬟商人,他们都恨不得我死……”一说到这,他咳嗽得厉害,陈太见他眉头发黑,确实不是什么吉兆,连夜备了安神的汤药,给老爷喂下。想起一家颇有盛名的寺院,她准备天一亮就给他祈福。 雪溪也是翌日才得知父亲呕血的事,本来打算探望,却被陈太拦下“让你爹爹歇息歇息吧,近日,那日本人作孽,你爹爹也是费劲心血才保全我们千家,也该让她歇息歇息了。”“是,女儿明白,但是现在正值购药的时候,误了时候,就要等明年大药市,母亲作何打算?”陈太自然知道这药市不能误,但现在千老爷病卧,被人知道,怕是有别有用心之人陷害。一想到这太阳穴就生疼“今年让文君去采购,传言下去,权当让他提早适应当家,当你爹爹身体的事要全城封锁。”雪溪点了点头,担忧看着陈太“母亲,您也没有办法吗?”“玉润这是心病,心中有秽物,药石无医,我也只能祈求他福大命大了。”雪溪悲叹一声,点头便下去了。 今日学校停课,说是过段时间,会换两个教师教日文,学生们心中不悦,却无处消散。秋海在屋里看书看的发昏,见姐姐从父亲房前出来,便跑出去撒娇,央求她带自己上街,雪溪本没有心情,但见秋海如此苦苦黏着也不忍心拒绝,各自回房换了声行头便也出门了。 老街生活了十余年,实在是没有什么逛头,再加上近日各国入侵者的猖狂,动荡的魔都已经容不下部分原住民,有些商户都跑到北平避难了。姐妹漫步在街道,秋海突然提出想去新街逛逛,雪溪原本想拒绝,但一想自己也是在新街遇见秋海,便也没有说话,以当默认。秋海见姐姐没有反对,欢快的牵起她的胳膊?,奔跑在新街的街道。两人见了新鲜事物,买了点新鲜物件,自觉得口渴,就来到附近的一家茶馆里坐着。 茶馆似往日般熙熙攘攘,脚夫们最喜在闲暇之余坐下要一壶茶水,谈笑说骂。大堂里新贴了一行大字“莫谈国事”他们的目光随着两个大小姐进来而转动,片刻,欣赏够了,又继续谈笑。这种茶馆与她们两个大小姐显得格格不入,粗糙的老木桌,两个粗糙的大瓷碗,两壶茶水,加几点茶叶沫子,也只消两个大钱。两姐妹靠着角落的一张椅子,坐下歇息喝点凉茶。身旁的几个脚夫在抱怨着“这几个洋人进城可真不是东西,现在坐车的爷少了,洋人也耍无赖,做错不给钱,去警察局告他们也没办法。”“可不是嘛?以往我早6点开工,正午2点准时收工,和大伙打个牌吃个茶,现在呢,好家伙,忙到八九点也只混个饭饱。”一边说着,他们都眼神偷瞄着秋海,除了那种骨子里的欲望,更夹杂着一点怨念,他们原以为秋海听不懂,殊不知秋海过来已经五年了,连方言都了解不少,听了脚夫们的话,脸上有些发烧,她第一次为自己肤色感到羞愧,但是……这些都不是自己做的啊?为什么他们要仇视自己啊!雪溪是个心细人,见到妹妹的窘迫,也明白了缘由,也不屑于争辩,牵起妹妹就要走,门口又走进来两个人“吾以为你说的好地方是哪里?不就一茶馆,你想喝茶,吾请你去城北的咖啡馆,比这安逸多了。”银发女人称着一把伞,显然是对这环境的不满,走了进来,而她身旁娇媚的女人摇摇头,步履蹒跚的迈进茶馆“大地方固然好,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味道,委屈您在这里歇息会,L小姐”“吾真不明白,这里除了能吸汗臭味还有什么好的。”她皱了邹鼻子,一副嫌弃的姿态。秋海望着她们都背影,回忆着,好像是在那里见过,忽然想起什么,这不是那次救下雪溪的大姐姐吗?“嘿!那边银发的姐姐!这边~”她兴奋的招招手,一晃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面,没想到还在魔都啊。“哟,那天的小妹妹呢,您快应一声呢?”旗袍少女望着身边的银发女人,柔柔的说道“嗯?有见过吗?吾怎么一点没有映像?”“您就是贵人多忘事~”她调笑着,缓缓朝雪溪走来,雪溪望着这个身着旗袍的大姐姐;螓首蛾眉,亭亭玉立,气质宛若天人,唯独一旗袍下一只大长腿似乎受过什么伤痕一般诡异的曲折着。她身旁的银发女人亦是倾国之貌,她缓缓眯起眼,打量着自己与妹妹,到看得自己不好意思起来,还是秋海先开口“大姐姐,好久不见~”“嗯哼?很高兴这次你看住了姐姐。”她恶趣味的回了一句,惹得秋海有些羞愧,弱弱的回了句“能不提了这个了吗?”“噗,当然,当然,你们姐妹看起来很有精神?”“嗯嗯~现在放假了嘛,嘿嘿。”秋海活跃的样子很可爱,现在又露出灿烂的笑容,惹来银发女人的摸头,没想到雪溪本能的抱着秋海,一副护食的样子不让抚摸。“雪,雪溪姐……”等到醒悟过来,这还是公共场合,她才满脸通红的把妹妹放开“……谢谢您出手搭救,舍妹颇为活跃见谅……”“噗,吾倒是毫不在意”她笑着缩回还没有搭在秋海脑袋上的爪子。“千家两位千金今天倒是有雅兴喝茶?”“哎,您认识我们吗?”雪溪有些震惊,但片刻她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在魔都如果不认识她们才应该吃惊,只是外国人比较少罢了。“吾本来是不晓得的,只是胡蝶那日念叨几声。又偶尔给他买些药,一二来去和令尊有些经济上的来往。”她毫不忌讳的说着,宠溺的看着她身边的美人,估计就是她口中的胡蝶了吧?胡蝶抿了抿嘴,一副小委屈的姿态“有必要在孩子们面前说吗?L小姐。”“当然有必要,吾恨不得全城宣传个遍,免得总有图谋不轨之徒伸出魔爪~”雪溪和秋海尴尬的立在原地,这算什么?喂粮麻烦您两爬远点儿,这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小妹妹啊!大概也是胡蝶姐姐注意到两人的尴尬。“让你们见笑了~”推笑着道歉,“改日来我家吧,我亲自款待你们~”她递过来一张小卡片,雪溪接过查看,哦,名片,听说国外还挺多的。突然脸色变了一下,再抬头,对面的两个姐姐已经互相搀扶的走出茶馆。留下两盏冷茶……“怎么了嘛?雪溪”秋海歪过头看着她“醉烟阁,她是娼……”她淡淡的说着“那是什么?”“误入风尘的不幸人”她有些难过,如此美妙的美人,偏偏是娼,她虽然没亲眼见过醉烟阁,但也听说过里面的样貌。若是没有遇见秋海,她是否也会变成这样子呢?她不敢想象,已无心情喝茶,抱着妹妹就往回走。 静安寺内,善男信女虔诚跪拜,外面战火连天,唯有此地佛法静地,免受喧嚣。银发女人带着胡蝶来到室外,不满的瞪了胡蝶一眼“把吾带到这里做什么?”“我为家国祈福,赤莲小姐要一同进来吗?”赤莲望着周围念经的信徒,冷笑着“国难当头,日颂夜颂,日夜不停,磕得头破血流,可赶得走侵略者?”“哎!佛门圣地,休要胡言乱语!随我进来赔个不是。”赤莲黑着脸,甩开她要牵的来的手“吾进不去,你自己进去,在门口等你。”胡蝶见状,也不强求,步履蹒跚的走进佛院,见一衣衫褴褛的僧人在院内扫地清灰,忽然狂笑不止,不似正经出家人。众人视之为疯僧,避而远之,胡蝶心生怜悯,缓步行礼“大师,大师何故发笑”“我啊?贫僧笑他们看不穿呢?”“大师有何顿悟?”“我悟到的,自己明白,施主又可曾看穿自己?”疯僧笑着摇晃脑袋,和自己打着哑谜,胡蝶以为是没有孝敬香火钱,取出几个洋钱便要递过去。“大师,弟子愚钝,请您指点迷津。”“唉~~~使不得~使不得~”他扫帚打开抵钱的手“这钱呢,不干净哦~污秽的很~”他眯着眼,痴笑着望着胡蝶,看的胡蝶俏脸一红,自知羞愧的收起洋钱“弟子不幸误入风尘,不扰佛门清净,告辞。”“唉,你走了,他们拜什么?你就是菩萨啊~受贫僧一拜!”他说着就要衲头做拜,惊得胡蝶连忙馋起他“大师,这又是何故啊?”“生的男儿身,却扮女娇娥,误入红尘里,任忧天下事,你不是菩萨,谁是啊?哈哈哈哈~”他大笑着离开院内,只留下胡蝶一人望着他的背影,好像有所顿悟,双手合十虔诚的行了顶礼。 正殿里,方丈接见了陈太,随她来到还是金银无数,布绢佛珠,方丈一一让弟子手下,唤了声功德无量,便让诸位弟子为千老爷做法事。几个时辰唤的她疼,想出去透透风,却见院门口,一位银发佳人正看着自己“千夫人,许久不见了”陈太望着她的面容,回忆着,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来过院里买治腿疾的药,以为要的量多,家仆还和自己汇报过,只是许久没见也忘记了姓名,只能尴尬的笑笑以示回应。“不妨出来说话?”她立在院外的树荫里,一动不动,陈太本就奇怪,上前一细看,便心凉了一节,午后时分,太阳正最烈的时分,但这倒影里只有树影却无人影,再加上刚刚的怪异之举,自己幼年在江南听过重重怪异之事,自然已经猜想一二。“可以和吾说说发生了什么?”陈太垂眉,心里盘弄着佛珠,闭眼不闻不问。而她笑着,“您大可不必怕我,你若想要吾走,说一句话都事,只是可能会失去救你家先生的方法。”一句话,瞬间令她睁开眼。急切的望着她“你……你怎么知道?!”“抱歉,看您不太想说的样子,稍微窥探了一下您的内心,也罢,算是答谢您上次的药物的优惠。吾这有一法可以救你家先生不过嘛……”“不过什么?”她终于放下佛珠,急切的望着赤莲。“这不是救人之法,只是换一个人死的法子;如果有一个人愿意真心替他而死,吾这有一瓶药物,喂他服用,他可平安无事,但喂药者就会替之死去,但如果中间有人心生悔意,两个人都活不下去。诺,[药]在这里,您若要,便拿去吧。”她不知从那个袋里,取出一个玻璃试管,内部有一些紫色的溶液,轻轻摇晃后,仿佛还有气泡产生,陈太犹豫着,抬头,脸上满是惊恐之态,对面的人儿也不怒不喜,见她不收,便要把试管收回袋子,却被一把抢过,她紧紧握住试管,如救命稻草一般,惶恐不安的眼神直视着赤莲“真的……真的就可以救他一命吗?”“这可不好说,如果是心甘情愿的,就可以,如果是被你骗下服用的两个都得死。”她侧首望着陈太,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说一件笑话,但是不是真的就无人知晓了。陈太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不必客气”她感谢的作了躬,重新回到寺院。 赤莲见她回去,拍了拍身上的尘,本打算也要走,身后却传来窸窣的扫地声音,等回过头,可不是哪位疯癫和尚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他笑着吟诗,眼神却一直眺望着赤莲,但至少没有表露出恶语。赤莲见这和尚古怪,试探性的躬身“见过禅师”“哈哈哈,你本无恶意,何苦教那采生折割的法子,折了你的善行。”他停止清扫,仿佛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可刚刚这附近明明只有千夫人一人啊?难得是这疯僧偷听来故弄玄虚?也不太像。赤莲摇晃着头,警惕的看着这疯癫和尚。“吾不过是想救这一家子的性命罢了;这顶梁柱倒了,这家子也随即而跨。失一人而救上百人,敢问禅师,这算不算是功德一件?”他闻言不语,只是突然大笑“这世上的事,有应必有果;这千家老爷本是天上的的护玉仙童,这千太太是天生的绛珠芝草,两人前世有缘,仙童为了救芝草,把养玉的弱水浇灌。最终玉陨人亡,芝草见身形俱毁,知他日后必有一劫,也下凡助他渡劫,只是迟了两日,也就小他几岁……”“打住打住!禅师莫不在戏弄吾?虽然国外比较少,[[rb:但您说的就是 > 石头记]]吧?!仙草名字都一样的!”“哈哈哈哈~信则有,不信则无。”他悠哉悠哉的拿起扫把慢悠悠的回了院里。只留下赤莲侧首望着他的背影,半响,才吐出两字——有病。 自从陈太从静安寺回来,不过两天时间,原本被亡魂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千老爷屹然像换了一个人一般。重新生龙活虎,其中缘由,也只有陈太一个人知晓,她依旧安心相夫教子,千老爷也有起夜,见她还没有休息,念念不舍的望着自己,还在奇怪,再要细问,却又什么都不肯说,到第三日天明,千老爷起身,见身边的陈太没有动静,只当是她平日操劳过多,睡得迟缓,再一推动,居然没有气息…… 雪溪久久不能平复内心,哭的几乎要昏死过去,秋海咬住唇,一只手死死的掐着胳膊上的嫩肉,她的悲痛似乎不比雪溪低弱,但是她必须要安抚着自家姐姐;千老爷没有说话,痴痴的望着那件已经空荡荡的房间,眉头紧锁,短短几日,额上已有斑白,想他千家的药材救过千千万万的人,却在最后连自己内人都救不活?,心中就五味成杂,自己虽然不是很爱她,但两人风雨交加走了二十余年,情是真也好,是假也罢,都已经长到肉里连在脉里,这叫人如何承受?他颤抖的抚摸着那只香囊,仿佛还有陈太的气息,许久,才把香囊收入囊中,一点珠泪划过他瘦削的脸颊。他转过身,屹然擦拭去眼泪,千家上下百号人,谁都可以哭成泪人,唯有他不能悲伤。他摇晃的脑袋,一个人走出屋去。他累了,操劳了半生,也该歇歇了。 千文君,千家大少爷。千家正统的继承人,在披麻戴孝的时期,突然被父亲叫进房间,他看见父亲,有点憔悴的神态,有些震惊,这还是那个伟岸的父亲吗?以后的路就交给你了。他看着自己,拍了拍肩膀,一副信任的样子,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文君点了点头,父亲欣慰的笑着,这是他近期唯一一次笑着。千文君在行为处事方面多少学了点千玉润的技巧,虽然是药商。垄断,低收高卖,抬高价市无所不用。短短两个月就让帐房伙计叹为观止。只是他并没有千玉润的老练,几次夸耀之下,难免有些洋洋得意。几个狐朋狗友早已准备了酒宴,海吃胡喝后,借着酒性,狐朋狗友们又说提议花天酒地。正所谓饭饱思淫欲,家里虽然有娇妻,被怂恿几次,自然也不能被人看扁了。一二而去就成了醉烟楼的常客,在呆几个月,吃喝嫖赌这些恶习,样样不漏,全学个精光。再说这几个朋友也不是东西,原本霍霍点家业,千家财大气粗,也是可以任他逍遥快活一辈子。几个人又带他去喝“神仙水”,千文君本是知道罂粟这种东西的,几杯黄汤灌肚子里头就有点迷迷糊糊,再喝这罂粟壳泡的神仙水,果然非同凡响。一来二去,自己的月钱花光了就去库房挪用存款,老管家也不敢惊动千老爷,千家再以惊人的速度衰败。 千大少的妻子,大少奶奶明珠是一个极其奢侈的人,也是看重千家的家财才嫁入千家,早些年陈太坐镇管帐她还收敛一些,现在轮到她做主母了,布要一匹匹买,买了也不用,落在库房生灰,赏钱动不动就一个大洋,要知道当时一个大学教授的月钱也不过四个大洋。看着千家万丈家财,她恨不得包下全城的金银饰品。直到一日,几个霓虹人来到府上,她才意识到不对。 千老爷是出了名讨厌外籍人,如果不是秋海和昔日的恋人有几分神似,他也会把秋海赶走,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些霓虹人在魔都飞扬跋扈,各大商行无不忍让,他今天如果做了出头鸟,怕是日后被小人算计,处于权衡考虑,他还是出面接待了几个自称谈生意的老板。一个仁丹胡,看起来极其精明的商人一进来就在寒暄,一面说自己喜欢天朝文化,一面说自己喜欢千家的装扮,恢弘大气。千老爷冷笑着吃了杯茶“阁下不妨开门见山的。看看千某人能提供你什么?”“千老爷果然实在人,在下钦佩,那就明说了,千老爷的药材,我们东亚共荣商社株会比外面价格提高两层回收,您也不必卖药,成为帝国的供应商即可。同样是卖药,我们需要,您有钱赚,共赢如何?”他眯眯眼看着千老爷,只让千老爷一阵反胃“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阁下只说了好处,不妨说说,要点什么?”“嗨!您是商人,果真是精明,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是这样子的我们株会集团的董事儿子,琦木一郎阁下看上您的千金,希望能与您联姻~”“哼,千某人有这么多女儿,不知道贵公子看上哪位?”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二小姐,千雪溪。”他的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的光。倒让千老爷愣住。好家伙,一开口就要我最疼爱的闺女,你这个霓虹人心肠坏得很啊。“阁下对我千家了解颇深啊,连名字都能叫出来。”“你们天朝有一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很喜欢,只是不知道千老爷您的意思?”“好事,女儿大了自然当嫁,只是有一事不妥。”“何事?”“你且过来,我与你耳语”仁丹胡一听,连忙凑近,千老爷笑了笑,靠近耳边“从来都是千某人让别人当狗,你们一来魔都就想让我千某人当狗,怕是不妥吧?”一句戏谑的话让仁丹胡脸色一变,在扭头,千老爷已打开折扇,一行悬壶济世格外醒目“请回吧,我千家铮铮铁骨,怕是谈不拢这一桩婚事。”“哼!千老爷话不要说太早,在下这次来还带了一个人。”“哼哼,你就是把天王老子带来也不见得能让千某人改一个字。”仁丹胡一摆手,几个人就丢进来一个乱动的麻袋,在一打开,居然是鼻青脸肿的千文君,被人捆的和粽子一样口里塞着一个烂布头。再一细看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怎能叫人不痛心。“畜生!你对我儿子做什么?!”千老爷一发怒重重的拍案而起,周围的护院早已拿起棍棒入室,等老爷一发话就就这些人赶出去。几个霓虹人也抽出薄刀虎视眈眈的看着,两方人对峙着,好像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还是仁丹胡先示意手下人收刀“令郎在赌场欠了120万的外债,本来要被剁掉两根手指寄给您索债,我们株会见是雪溪小姐的兄长,我就只做主张的给他赎回来。”“……让我和儿子说说话”他并不相信这个霓虹人,靠近一点亲手拉开文君口里塞的布料,迫切的看着他“文君,你……告诉爹这不是真的。”“父亲……我知道错了!”换来的只是磕头如捣蒜。千老爷只觉得气血上头,随即一脚把千文君踹的老远“孽障!你忘了你洛姨娘是为了什么事死的吗?!就在这个屋外!那天秋天你都忘了吗?!咳咳咳!”他一激动,原本俊秀的脸上涨的通红,捂住喉咙大声咳嗽着,仁丹胡见如此,把刚刚的茶水递过去“息怒息怒。”千老爷接过,痛饮一杯,双目尤为悲伤“家门不幸,出此逆子;钱我会叫库房给你。但这婚我还是不同意。”“千老爷,话不要说绝,实际上你千家还有多少钱,我们也摸了清楚,这些天贵公子也借钱买鸦片水喝,这是500万欠条。也是我们株会提他还清”他说着拿出一张白纸黑字的欠条,那落款正是文君的字样,他颤抖的接过,指着地上打滚的儿子“你……你还买鸦片?!你知不知道那害死多少人?!孽障!”他再也不顾一切,抢过身边的护院的棍棒就要打,仁丹胡连忙抢过“千老爷,打骂又有什么用呢?这620万的欠款,我看你们未必有钱还债,既然如此,令公子就归我们株会所有,我们就把他带回霓虹国,当狗一般养着,想让他叫就叫,想杀就杀。”“且慢……”千老爷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已经失去往日的风光。“叫帐房来,我要对帐。” 一月亏损,一百余八万,二月亏损二百三十四万,三月亏损一百八十七万……账房的老爷子大气不敢出一个,在看千老爷的脸色比死了还难看。“袁叔,你直接说吧,我千家还剩多少钱?”“回老爷……六百万左右。”他回头看了儿子一样,一副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仁丹胡“可否让千某人筹划点时间……”“不行,我们今天就要,千老爷若拿不出,我们下午就让人送他回霓虹。”“那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这好办,您只要答应成婚?,这620万权当嫁妆,条件还是我们刚刚的,还能让您重振家业。”“不行,这逆子你们要就拿去好了!”千老爷坚决的摇摇头。仁丹胡见状歇斯底里起来“千老爷够狠的心,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了!”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千文君就要出门“到时候你就用不倒这双手脚,我们会给你卸下来,狗也不需要人话,我们会用烧红的刀子割了你的声带,让你一辈子只会狗叫,再在你身上烙一个“千家狗奴”的烧印。让大家都来看看这就是我们从天朝带来的奴隶”千文君挨过几顿毒打,在听见这话早已吓昏了头,竟然哭哭啼啼的回头“父亲救我……父亲救我啊!”千老爷内心痛苦的挣扎着,毕竟是自己的长子。终究咬了咬牙“嫁!” 而在院子的另一头,秋海在屋外采花,忽然听见扣门声,“谁呀?”她想也不想的直接去开门,竟然是那个银发的大姐姐撑着伞看着自己。“哎……L小姐”“叫赤莲吧,在院外捡到一封信,就感觉你可能会需要。”她从衣袖里取出一张油纸信封,一见落款,一串饿文:奥尔伽收,她的身体明显抖动,再抬头,之前的大姐姐已经走得没影,她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回到自己屋内,开启了信的朱印,是莫斯科的梅琳姑妈,革命后,她一直在找寻自己,找了五六年才在天朝发现了自己的位置,发了一封书信,希望能让自己回去,继承家业。秋海把书信压在胸口,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回家吗?她自然是想回去的,但是在天朝这一切该如何舍弃呢?还有,书信为什么在门外呢?是仆人看不懂这天书,还是,有人不想让自己看自己这书信呢? “什么?嫁人!父亲,我不嫁!”雪溪惶恐的看着父亲,特别是听说到夫家还是个霓虹人更是不愿。千老爷疲倦的笑了笑“雪溪……”“父亲,为什么?您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雪溪……”“呼……您该不会是不知道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干了什么吧?父亲,您怎么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雪溪!”千老爷大喝一声,一双手死死掐着女儿的双臂“你以为为父想吗?他们要钱!他们要你文君哥哥的命!他们想要我千家老少的命!为父,为父实在是什么办法了啊!”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悲怆,原本不可一世的伟岸巨人,如今也露出泪痕,雪溪望着父亲,他老了,但是他又是什么时候老的呢?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她已无言相对父亲,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父亲的脸颊。“对不起,父亲,是雪溪任性了……我会嫁过去的……”说到底,这就是豪门和自己无法斗争的宿命吧?她浅然一笑。若自己一人能救得千家老小,那就怎么样吧。 秋海了解到这个消息比其他院子晚,等她知道后,立刻奔到雪溪房前,昔日的姐姐,正对镜理红妆,再细看竟泪眼婆娑。她望着秋海,擦去泪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秋海,你来了,好看吗?”“……不好看。”“……秋海,姐姐要去嫁人……以后就不能照,照顾你了……呜呜呜,秋海!!!”她再也不能压抑住自己扑到妹妹的怀里开怀痛哭,秋海抚摸着雪溪的脑袋“好啦好啦,不哭哦。”她就是异邦人,自然知道在异国他乡的感受。雪溪哭的梨花带雨;美人落泪,我见犹怜。秋海的内心一丝丝的揪疼,她不顾一切吻上雪溪的唇,清凉又香甜的柔软质感,她忘我的索吻着,两人越陷越深,终于,等雪溪的粉拳砸在自己的胸口时,秋海才念念不舍的松口“唔……”“和我回家吧”“家?他们正打算把我送去。”“不是这里,回莫斯科,我们读我们想读的书,我们做我们想做的事,我们生活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吗?”秋海热忱的看着她的眸子,雪溪六神无主,低头望着地砖许久不管开口。秋海见她没有反对,便去拉她的手“走,我们去码头。”两人刚要出门,就撞到偷听许久的太少奶奶“走?你们那都走不了了!来人把二小姐关进厢房!后天就给那班东洋人送过去!” 四 薄幸的梁祝·棒打鸳鸯 千家大宅院子里的空地上,傍晚的风微微有些寒冷,即使是穿着棉服的人也会忍不住微微缩着点脖子。 而比起寒冷,千秋海却感觉这风中带着更多恐惧的味道。 似乎方才下过雨,湿湿凉凉的风晃动着少女那精致旗袍的下摆,轻抚着她的双腿和私密之处。 天阴沉沉的,秋海被冷风吹得不由自主地打颤。千雪溪被大少奶奶关进静思阁,到明天为止都不得外出。——秋海知道,那个一直庇护着她的千家二小姐,这次不可能再来为她求情了。 ? 院子的中央摆着一张春凳,长凳旁边沾着一个督刑的家丁。为七海执刑的是一名千家的护院,淡淡地对千秋海说道“解开旗袍岔口的扣子,趴到凳子上,双手记得抓紧凳子的前脚。” ? 千秋海心里害怕极了,在家丁们的注视下用颤抖的双手将旗袍下摆的扣子一一解开,然后慢慢地走向长凳,缓缓趴了上去。 两个家丁来到七海身旁,蹲下身熟练地为她宽衣解带,一个用绳子缚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小腿和手腕。而另一个位则把七海的旗袍下摆撩起,并扣上夹子固定住,确保不会在动家法时随着她的挣扎落下。 ? 雪白的肌肤进入视野,让周遭的环境都亮了几分,七海那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两瓣粉丘因为胯部垫着的绣花枕而不得不向上拱起,宛如一团浑圆的雪糕…… ? 家丁从筒中拿出了一块吸满药水的毛巾敷在千秋海裸露的屁股上,这是为了消毒。 在敷过五分钟后,家丁拿走毛巾,丢进了旁边的木桶中。 ? 一名侍女拿着一枚木质小盒子走到秋海身边,盒中的是千家问老医生请来的药膏,有活血清淤的功效。侍女俯下身,取了些药膏均匀地涂抹在秋海还有些湿润的蜜桃上。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肌肤,少女本能地缩了缩身子,这临刑前的准备让千秋海感到时间过得无比漫长,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脑中一片空白。 少女的雪臀在清洗和上药后显得格外娇嫩,仿佛用手轻轻地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 “千秋海身为外人欠缺礼数,忤逆长辈,不遵家族之命,按家法处杖笞二十以正千家风气。”?座上发话的衣着华丽的女人是千家的大少奶奶,她的语气并不如之前那般愤怒,却又命令感十足。 ? 秋海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仿佛囚犯听到自己的审判结果。 ? 让千家上上下下谈之色变的“家法”,是用三尺长,四指宽,一指厚的木板子笞打二十回。 执行家法的家丁平日里久经锻炼,个个打铁都不在话下。因而即使是壮年男子,在“家法”之下挺不过五板就会连声求饶,更别说一个十六七岁少女那光不留丢的娇嫩嫩的翘臀了。 ? “不要啊!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要见雪溪,我要见雪溪!”七海知道他们马上就要用刑了,她疯狂地扭动着,可是双手双腿都被绳子牢牢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 大少奶奶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迅速滑过脸部。“用刑。”随即,她冷冷地向家丁下令。 ? 家丁高高举起大板,把板子扬过自己的脑后……少女害怕地回头望着,漂亮的眼眸中闪着恐惧的波光。 绝望中,秋海的美目一缩,几乎可以看见家丁手中高举的大板子突然加速后带出的细微空气波纹,并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逼近自己娇嫩无比却高高翘起的屁股,她却别无他法,只能下意识地将整个身体绷紧,任由那可怕刑具接近自己身后撅起的—— ? “啪!!!” ? 一声响亮的击打,千秋海被打屁股的一瞬间发出“嗯!!……”?的惊叫后,上半身反射性地轻轻一仰,却被捆在身上的绳子固定在原处,一时间,她停止了呼吸,只是全身不停地颤抖。 ? 大板子在秋海的蜜桃上停留了数秒,再次扬起,被揍瘪的屁股蛋弹回原状,一片宽大的伤痕在少女吹弹可破的臀肉上浮现,胀起血红色的印子。 就此一板,就痛得七海泪水涟涟,汗流不止。少女浑身的颤抖过了一会才稍稍减轻,她的身体几乎无法移动,只能保持姿势任由家丁轻薄自己的屁股,那被抽打的地方火辣辣的刺痛消退得很慢,很慢…… ? 还没等着一大板渗透入骨的剧痛过去,另一侧的大板子“呼——”地砸下。 ? “噼——!!!”沉重的板子揍在千秋海的翘臀上,水嫩的屁股被击打得凹陷下去。“咿~~!!”秋海的泪水涌出眼眶,可爱的脸庞疼得扭曲起来,少女秀气的眉毛扭成美丽而痛苦的弧线。 千秋海的身子再次颤抖起来,她感到自己的屁股好像被剥去了一层皮。少女连忙长长吸气再呼气,仿佛这样可以把她从痛苦中悄悄转移出来。 ? 大板子狠狠按住七海的小屁股,过了一会才扬起,她秀美的腰肢猛地拱了起来,臀肉在晚霞的余光下荡漾着。 ? 七海的臀肉随着小屁屁的撅起舒展开,臀峰处一条数寸宽的血红板痕肿胀起来,两瓣可怜的肉团已然被打成深红色。 ? 少女的胯部还没落回垫着的枕头,“呼——啪!!”另一边的大木板把七海撅起的小屁股狠狠打回长凳上。 “哦!!——”千秋海几乎丧失了发声能力,她美丽的双眸睁得大大的,瑰丽的神采不断闪烁,仿佛寒风中闪烁的烛火。 ? 板子在按住数秒后再度扬起,少女的大腿根和屁股肿成一片,深红的颜色和没打到的白花花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千秋海的翘臀瑟瑟抖动着,洁白的背上和白丝包裹的小脚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 “呼——噼!!” ? 从小时候开始,千秋海便养尊处优,对于痛苦已经很陌生,而对于痛苦的接连到来可以说毫无准备。凶狠的拍击使得七海的屁股蛋和大腿一阵猛抖。“呜呜……”?少女的眼泪在地上滴成两个小水洼,哽咽着喘不过气来。 她哪里挨过这样的打,仿佛觉得身体被硬生生地揍成两截。 ? 娇嫩的肉体不堪征伐,原本雪白的屁股此刻已全被揍成深色红,臀峰处是被重复击打的部位,皮肤上浮起一片血点,似乎传递着求和的屈辱和服从,令人怜惜…… 然而,家丁们早已经见怪不怪,哪管什么香可怜,玉可惜?抡过脑后的大板子猛地揍下—— ? “啪——!!” ? 木板狠狠打在七海的小屁股的正中央,“咿呀!!——”,少女惨叫出声,柔弱的嗓音听起来凄凄惨惨,七海快要疼疯了,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被板子打烂了,一只猛兽将自己的屁股咬在嘴中,不停地撕扯,咀嚼…… ? 板子扬起,秋海臀上的嫩肉颤巍巍地弹回,屁股上的柔皮被打得灰白一片,紧接着鲜艳的血红色就涨起来,两瓣可怜的翘臀殷红殷红的,四周青中带紫,中间夹杂一粒粒小血点正向外渗出。 ? 可怕的大板子不断抬起,落下!抬起,落下! ? 空旷的大院中响起一阵阵骇人的大木板抽打肉体的声音,密集得仿佛不断有豆大的雨滴敲打残破的屋顶。 ? 少女身体因为疼痛扭动着,颤抖着,声声呜咽从喉咙深处回荡着…… ? 直到暴雨停歇,紧跟着,千秋海身子一软,整个人差点从长凳滚倒在地,完全依靠着绳子的束缚才能维持在凳子上。 ? 她身后的翘臀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形态,圆滚滚的雪球儿般可爱的小屁股被家丁手中的大板子一杖杖地抽烂,抽得血肉模糊。 ? 秋海已经神志恍惚了,她的嘴里喃喃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可是那声音低微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 差不多了。 高堂座上看着这一切的女人感到心中的愤怒终于消散了不少。 “罚她跪在院子门外,到天黑为止。”女人冷酷地看着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残花败柳,“把那姜也给她用上。” ? 女人转身离开,家丁们蹲下身去为千秋海解开捆在身上但因为挣扎已然有所松动的红绳。少女被粗暴地拽下长凳,旗袍下摆自动飘落,仿佛保护一般盖住了那可怜的肉球。 ? 秋海纤细的藕臂被左右两个仆人架起,上半身在家丁的强迫下勉强挺直。被白丝包裹的膝盖跪在冰冷的石版上,传来持续的压迫和酸痛。 ? 比起方才剧烈的笞打,罚跪的疼痛并不算什么吧,少女心中才这样想着,身后盖住小屁股的旗袍下摆突然被重新掀起,湿冷的风抚过七海伤痕累累的臀部。 家丁一手捏着沾上血迹的旗袍下摆,另一只手用食指与中指掰开千秋海肿胀到变形的屁股蛋,随即把掌中的生姜用拇指硬生生地朝着少女的后穴使劲一钻。 ? “呀!!!啊!!” 七海不知哪来的力气,直着脖子甩着金色的双马尾,用娇嫩的雌音凄厉地惨嚎,汗漉漉的雪白身子向后撅起,中间的血屁股像活鱼似的乱颤。 ? 本来这生姜刚塞进去,反应也不至于如此激烈,只因千家姜罚用的生姜,此前是浸泡在姜汁中的,这样的生姜刺激感要比起一般的姜高得多。 此时少女的后穴被姜汁弄得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了,强烈的灼烧感让秋海无比痛苦。而她不知道的是,泡在姜汁里的还有另外两块生姜…… ? “啊……呜……”惨叫声不绝于耳,秋海跪在石板上的两条白腿可怜无助地颤抖,少女想放松后穴,可膝盖传来的酸胀和臀部持续的剧痛怎么能让她放松得了呢? 她一吃痛,后穴自然会紧紧夹着,直肠包裹住生姜使之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整个后穴里火辣辣的。 ? 就这样,千秋海塞着姜跪了将近半个小时,生姜的效果已经释放得差不多了。 “把姜排出来。”身边的家丁俯下身告诉少女。 “饶我……饶了我吧…”,七海以为快要结束了,后穴用力将那块生姜慢慢地往外挤着,缓缓地全部排出体外。 ? “啊噢噢喔!”第一块生姜刚刚排出,第二块吸满姜汁的生姜就接踵而至,完全没有给少女喘息的机会。 后穴再度到达顶峰的灼热感让秋海忍不住想要摸下自己后方的私密之处,但她上半身的双臂被两个家丁紧紧架着,动弹不得。 少女的臀瓣和洁白的大腿剧烈地抽搐,七海疼得扭着脖子,疯了似的来回甩头,金丝汗雨飞扬…… ? 连续三块生姜,加上持续的罚跪和此前的打板子,千秋海整个人已经虚脱了,翻着白眼几近昏迷过去,勉强靠家丁的搀扶才能维持平衡。 ? 随着夜幕降临,罚跪的时间结束,几个家丁把下身血漉漉的少女拖出院子。 秋海好似死了一般发着高烧,她被带回房间,却没有安排丫鬟照顾她,她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罢了罢了,欠你千家的,这条命还你就是了……闭眼后头脑越发发昏,突然房门打开,雪溪扑了过来抱着自己“秋海,秋海你怎么样了啊!对不起……”“雪溪……疼”她虚弱的回了一句,轻轻搭住雪溪的手。“秋海……!”她虚弱的闭上眼睛,手耷拉的落下雪溪剧烈点摇晃着她“秋海!秋海!你不要睡啊!不是说好一起去莫斯科吗?不是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吗?秋海!!!”“嘶……饶了我吧,动到伤口了”秋海无奈的睁开眼睛。“你……你要吓死人家了!”她脸色一红,眼泪又要落下来。“好雪溪,你刚刚是答应我回去了吗?”“嗯……我们走,天涯海角我都随你,远离喧嚣,过一辈子。”“那我们走吧~”“你的伤……”“我挨过的打还少吗?别担心我~”雪溪扶起秋海,秋海的额上正冒着冷汗。一路上家丁横七竖八的外躺着,一路畅行无阻,两人一步一拐的离开千家。 码头上的邮轮冒着黑烟,赤莲看着过来的两姐妹“终于来了吗。”“雪溪?这是?”秋海疑惑的看着姐姐“我能从厢房逃出来多亏了赤莲小姐,她给我们联系了货船。”“谢谢您……”秋海强忍身后的疼痛想要给身前的人行礼,却被拉住“用不着多礼,这里有一瓶鸢尾花油,你涂抹在伤口上,半个小时就能痊愈”她掏出一瓶猩红色的液体递了过来。秋海谢过后收下,离货船到达还有一点时间。两人相互依偎着望着码头的暮色,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雪溪和秋海同时回头,千老爷带着一众家丁追赶过来。“雪溪……和我回家!”千老爷冷着脸说着。“父亲,你为什么不能尊重雪溪姐姐的选择呢?!”秋海死命护着身后畏缩的雪溪。“你住嘴!你不过是个外人!我当年收养你,你却不思回报!如此大是大非面前!难道要我千家家破人亡你才满意吗?!”秋海的神色黯淡,是了,自己不过是个外人,之前的杖责,自己几乎玉损消香,一命抵一命,与千家恩怨尽断了,她回头看着雪溪,雪溪紧握拳头,这次她不在逃避了,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她缓步上前,扑腾一声跪倒在地“雪溪!”“雪溪姐姐!”两方人诧异的看着她。她望着千玉润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头“父亲在上,不孝女雪溪,今日就要脱离千家,日后不能服侍您老,请您珍重”“……”千玉润痛苦的望着女儿,大少奶奶哪里肯啊,要知道,这可是他夫君的命啊“家公,别和她废话,把她绑回去就是了!”千老爷摆摆手,转身回头“逆女千雪溪,勾结外人,已被千金除名,生不得入族谱,死不能入祖坟,逆女千秋海,与家族危亡而不顾,已然杖毙,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明珠,罢手吧!”“家公!”“我的话你也不听?”他冷冷的瞪大少奶奶一眼,瞪的她发毛,只能弱弱的回去。 “一定要幸福哦,不要辜负吾一番善意”赤莲笑着送别两人“嗯,您的大恩大德,雪溪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哎,说什么呢,要牛要马干什么,你们好好过日子就好,有没有来世都不知道呢。”货船鸣笛着,两人牵手,在赤色的晚霞下深吻在一起,只留下码头上某个姨母笑的银毛,这是吾在天朝最后一次见到她们,估计在莫斯科的某个地方,两人会一起看星星回味着这些过往,雪溪和秋海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完】 【后记】 (1987,莫斯科红场) 轻轻的扣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颤颤巍巍的开门。“啊,您来了,和那些年一点都没有变化呢,您真的是人类吗?”“是不是人类很重要吗?”吾环顾四周,硕大的房子,一台蒙尘的钢琴,几个书架上的书填满着,餐桌上有着香甜的面包与水果,老妇安详的坐在椅子上,轻轻摇晃着椅子“一晃已经已经快六十年了吧?你们怎么样?秋海呢?”“……我们看了想看的书,唱着想唱的歌,游山玩水,她弹钢琴,我吹口琴,曾经一度获得不少奖项。”她怀念的擦拭一个老妇的黑白照片。“六年前,她得了重病,不治身亡。”“吾很抱歉听见这些……”“没事了,您呢?胡蝶姐姐呢?千家怎么样了呢?”“嗯哼,胡蝶嘛,死了,吾对你们羡慕的要死,如果她能和吾走,结局会不会改变呢?千家的话,吾了解不多,但是后面因为勾搭过霓虹人,被抄家了,你父亲已经过世了,哥哥嫂子带着一家老少流浪,几个弟弟妹妹就不知道了。”“……”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六年了,我孤单的活了六年,还能听见您的音讯真好。见谅,我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会了”她安心的闭上眼,长吁了一口气,一动不动的的坐在,过了会,吾看着死天使撒卡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拥抱着她的灵魂就要离去“圣洁的死母,请照顾好她。”撒卡点点头,带着魂魄慢慢上天。不是最好的结局,但是也不差不是吗?吾耸耸肩膀,把两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就把房子锁着离开了。 (2020,天朝的某处) 吾无可奈何的撑着阳伞,这太蠢了,居然真的有人会吃眷族,现在人人都躲在家里,好极了,和当年欧洲黑死病一样,粮食大大减少。被吾发现那个蠢人的话一定要他好看!抱怨着在路上走着,忽然,两个少女追逐着映入眼帘“秋海!带好口罩!不然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略略略~雪溪姐姐抓不到我”小一点的孩子俏皮的走的一头撞到吾怀里“呜啊!”那孩子摔做这地上,一头金毛和当年一摸一样。黑发的姐姐连忙上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妹妹有点活跃,给您添麻烦了吧?”那一刻宛如时光倒流,吾与她们再次邂逅,目光死死锁着姐妹,妹妹畏畏缩缩的起身躲在姐姐身后,真永生总算有点正经用处了啊,吾欣慰的抚摸着两个小萝莉的脑袋,却被金毛一把推开手“哼!怪阿姨!”“喂喂!秋海不能这么没有礼貌!”雪溪礼貌的和吾道了个歉,重新去追妹妹了,吾望着她们的背影,真有轮回转世这一说吗?但是秋海明明比雪溪先走6年啊,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在冥府等了雪溪至少7年,才能重新做姐妹。重新撑着伞走在小道上;终是秋海伴雪溪,一世梁祝一世妻,她们的故事还在延续。雪溪追上秋海,就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秋海,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姐姐!那个怪阿姨口罩都不带,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是吗?我倒是觉得她看起来很善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格外熟悉的感觉呢~”姐妹两一步一脚印的消失在路口【完】 第3章 若溪海之失玉风云 海映像里,离父亲玉润房间最近的哪一件木门总是禁闭着,找左右嬷嬷好生问问,才知道,这是大太太的房间,陈兰芝,也是千家的主母,本没有机会入千家的大门,父亲是江南名医,自幼就是药香熏陶下,几乎要成为悬壶济世的女医,然而一次机缘巧合,千玉润在被人背叛后几乎发狂,一夜病弱,卧榻病床,他爷爷也是后清著名的郎中先生,看见宝贝孙子病成这样子一下也急火攻心,拿着祖上的医方连治几天,也不见好转,左右一问,原来是缺了一颗长年雪莲草,雪莲在当时可是罕见药材,而且要百八十年的长年雪莲草,这叫人如何寻去?任是叫他县令父亲贴榜千金悬赏,也无人敢揭榜,一日,幼年兰芝山上采药归来,看见城外榜单悬赏着雪莲草,归家与父亲闲聊了几句,才得知家中居然有怎么一颗传家之宝。陈名医并非见死不救,只是这传家宝乃祖上亲去大理采撷,费劲心血,晒制珍品,一代一代传承,如何肯轻易取出,还是小兰芝义正言辞的说了几句“医者仁心”“救死扶伤行医本性”说的神医老脸一红,亲自携女前往县太爷府上赠仙草。   灵芝草是顶好仙草,药方是顶好的药方,千玉润是接受不了背叛,痴念太重一时间急火攻心,加上平常不加锻炼,身子骨弱,一时间就病焉了,仙草熬成汤水,一入喉,不消半小时,竟呕出点点殷红血水,急得他县太爷老子哇哇大叫,好在他爷爷是个明白人,叫住险些恩将仇报的县令,又喂食些温补之物,一个时辰左右,本无血色之人竟也和个无事人一般。原来啊,这自古药物,是药三分毒,本就大虚之体,如何受得了大补,汤药入体也是一次考验,老爷子自然是知道这有风险,但却别无他法,所幸孙子命硬,不然也没有日后的千家老爷。县令见儿子无事,叫来陈名医千恩万谢,本要兑现千金之现,却被名医以医者仁心一口回绝。老爷子见他身后怯生生的女娃娃倒也有点灵性,一问年纪,也才十四岁,而自家孙子不过长她三岁,再问姓名,瞬间乐呵了,兰芝,兰芝,玉润不正是靠“芝”续命的吗?天作地和,便自作主张的给他们订下婚亲;自此,大太太便也入了千门。   陈太也只有三十出头,也是雪溪的生母,面容还算姣好,更多是慈眉善目,现在是不磨药煮汤了,却终年有一股药草味,喜穿一件深色的黑衣袍。虽然也是民国时期,却是个极其保守的人,平常是个吃斋念佛的善人。千老爷虽然与她是明媒正娶,但更多的是一个敬意和一种感恩之情,在生下雪溪后,她也明白,夫君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再加上传统思想,陈老爷娶了四房姨太太也不哭不闹,颇有一番大家之范,更让千老爷对她相敬。   秋海加入千家后,第二天就去见陈太,陈太喜静,前一天喜宴,她亲自给雪溪煮了碗长寿面后,便一直屋里,虽然是听几个丫鬟说过新来的义女,但真的见这个金发妮子,着实是吃了一惊,当年江南那桩旧事她也知晓,只是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人提没想到玉润还是没有忘记,陈太浅叹一声气。一路上嬷嬷是和秋海谈过陈太喜好,秋海迷迷糊糊的点点脑袋,打了个哈欠。倒不是她嗜睡,海轮上一夜担惊受怕,在街道被雪溪捡回来已经是昏昏沉沉,洗漱之后一躺上柔床就好似深陷温柔乡,再也醒不过来了,若不是这嬷嬷扰人清梦,怕是要睡到正午才能起身。她怨念的起床换上昨天的锦袍,她不知道,其实是嬷嬷救了她一命;千家大宅,规矩繁多,不论那个姨太小姐进了家门,第二天必定要和大太太请安,坏了规矩难免一顿皮肉之苦,陈太虽然不会打小报告,府上人多眼杂,难免有几个好事者借机生事,拿几个赏钱。   秋海还在脑瓜里想着这个东方母亲的样子,王妃叔母她是见过的,高高在上,珠光宝气,神圣不可侵犯,昨天见过玉润父亲,一副大家长模范,心里对陈母自然有点敬畏,嬷嬷一路把秋海带到房前,简单交代几句也就把人放下,把秋海晾在屋外,她犹豫了会,总觉得在门外杵着也不好看,玉润父亲看见也不太好,终是扣了门。屋内即可传来一声温婉的柔声“谁呀?”“女儿,千秋海,给娘亲请安。”她硬着头皮说着,本来还算流利的中文硬是说的结结巴巴。“好孩子,快进来。门没有锁。”她轻轻推开木门。屋内一个长发翩翩的阿姨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论美貌自然比王妃叔母逊色几分,却意味的给人一种亲和感,她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副手里盘着一串落叶菩提佛珠,房间素雅的很,隐隐约约透露一股药草的芳香,她抬头看看门边的锦囊,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好香啊”她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不想却被陈太听见,她笑了笑回了句“香吧?里面咧是茱萸,甘草,白芷,都是好东西。你要喜欢,赶明儿,娘亲给你亲自封一个,驱蚊避暑。”秋海愣了一愣,刚刚一串药名她是没听懂,但是这份心意她确确实实能感受到,与之前姨娘截然不同,这是……爱吗?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个东方女人身上确实有让人暖洋洋的气息。“怎么了嘛?孩子,为娘脸上可没有花”她善意的提醒一句,倒是点醒了秋海,呜呼一声娇吟,便快步上前要给陈太沏茶。陈太摆了摆手“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过来,秋海对吗?玉润有和我提过你。”她小声嗯了一声,走到陈太面前,她温柔的抚摸少女的脸颊“一路上漂洋过海苦了你了吧?”“不,不苦”她又下滑扶起女孩的手,仔细端详一般“是没干过农活的手呢,我听萧姨娘说,你是什么,什么【罗刹国】的孩子。”“是沙俄,但是娘亲,我是好孩子。”她听见这话,连忙辩解道。“是是,为娘知道你是好孩子,且吃点茶点,咱娘俩好好絮叨絮叨。”陈太的房间焚着雅香,煮的是只有千老爷房里才有的上等龙井,她轻便的取出一盒茯苓饼,递给小秋海,“这是北平带来的糕点,你且拿去吃茶。”秋海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结果,自然不会和平常姑娘一样往嘴里送,小心翼翼掰开一点品尝,下一秒脸色大变;这是什么点心,味道和纸一样,但陈太面前她又不愿意失礼,小心翼翼的咽下一口,把剩下一半放入盒里,乖巧的并腿坐好“娘亲,我吃饱了。”倒是惹得陈太一笑。“你要是吃不来,饼面留着,中间的果酱尝去吃了就好。”哎?她看了看饼间确实有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眉头一皱,本以为是甜面包一般的小点心,却是这种东西,罢了罢了,豁出去了,她取出一枚,掰开,舌尖颤颤巍巍的沾了一点黒物,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小猫舔水一边舔舐着,这个姿态不雅,若是千老爷看见必定一个爆栗,但是陈太似乎不在意,依旧笑着叫她慢点吃,搭点茶可别噎着。小秋海是喝的了茶的,雪溪是怕苦的人平常不怎么喝,但在俄国喝茶是贵族的特权,她细细喝了一口,想要找张手绢擦擦嘴,陈太早已拿出一副贴身帕子给她抹去嘴上的茶渍,惹得少女小脸一红“娘亲……这个好好吃,是什么?”“是黑芝麻,是豆沙,魔都是有几家咖啡馆,有什么蛋糕还是方糕我不清楚,但咱天朝的点心可一点都不差劲,不是吗?”秋海点了点头,倒不是附和,是她真的没有尝过这种味道,这种细腻的甜像极她眼前细腻的母爱,她在陈太的房里留了好一会才念念不舍的离开,这后的几年里,她也常常来陈太的房间请安,在她心中,这位东方母亲有一就像特殊的香甜,也许可以弥补她失去的母爱。   一晃,秋海入千家已经四年,这天她回房放下书包,就看见她房里多了几块大洋,叫来丫鬟一问,原来是本家老爷子要过寿,各房都有了赏钱,所有丫鬟婆子护院都有一吊钱赏钱,几个勤勤恳恳的老仆也得了个大洋。爷爷嘛,秋海看了看桌上的银元,收进自己的荷包内,逢年过节倒是经常见到,曾经是县令,现在也是很有威严的一位老人呢。这些杂事她是不管的,自顾自的去找内厨讨点茶水喝。   路过陈太的房间,见房门开着,她本就有点犹豫,看见雪溪姐姐也在里面,她便探头探脑的走进,看见文君哥哥也在里面,立刻规矩许多,千文君,千家大公子,前不久才成婚,给千家带来一位大少奶奶。他行为处事有点继承千老爷,冷酷而又威严,平常父亲不在就让他持家,秋海刚进房门,文君就瞪着她“小七回来了?”“嗯……文君哥哥。”她怯生生的回应着“母亲屋里出了内贼,我和你二姐正在查贼,你也别来添乱,回屋里做功课吧。”“文君,别吓到小七,”陈太小心责怪儿子一句。“是,母亲,儿不是气了头吗?”“七儿,到娘亲身边来。”秋海应了一声,乖巧的来到陈太身边,一抬头,雪溪姐姐正看着自己,一副拿你没办法的姿态。几个丫头跪在在地上瑟瑟发抖,原本的地摊上铺着几块碎石,丫头们无不哭着梨花带雨。“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母亲哪里亏得你们?干起偷东西的勾搭!识相的快快招了!别等你君爷发现了,骨头都给你们折断!”一旁大哥怒斥着,众丫头连连哭泣着自己不知情。大哥见状就要抽起藤条要打,陈太又是菩萨心肠,连连叫停“算了,文君,她们看起来真不知道。或许是我岁数大了,忘记在那里也不一定?”“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您那只流云游水佩是爷爷找遍江南明玉匠才给你打来的,这次爷爷过寿,要是找不来,岂不是太伤他老人家了吗?”陈太没有回话,盘弄菩提子的手却渐渐加快,文君见母亲也不多说,随性转头,凶芒毕露。“不说?好啊,一个个拖出去乱棍打死,我千家养不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几个精壮的护院的听了就要拉人,几个丫头瞬间哭的狼哭鬼嚎,连雪溪都看不下去。“哥,这件事,我看还是要问问父亲,毕竟是几条人命呢。”“你有更好的办法审理?!气坏了爷爷算你的还是我的还是母亲的?”“你……!”雪溪被他没好气的怼了一句气的不轻,跺了跺脚,咬着牙。一个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竟然突破护院,哭哭啼啼的抱着陈太的腿“大太太饶命啊!我们真的不知道啊,除了昨个洛姨太进过您房间,真没有人来过了……”“你敢陷害我姨娘!”大少爷一听,反身一脚把丫头踹飞老远,她的脸颊上离开肿起一个鼓包,嘴角流出一点鲜血。吓的千海娇躯一震。“文君,把这几个丫头关进柴房,等玉润回来,我自会和他讲讲,雪溪,带你妹妹回去,瞧给孩子吓的。”雪溪应了一声,便牵着秋海的手回房,两姐妹其实都有自己的房间,只是秋海的房间比起各兄妹要小许多,早些年雪溪有点抱不平,常常把小秋海抱回房间睡,现在长大一点脸皮薄了,同床睡是少了,但经常在房间和秋海讨论一下学校的见闻。   父亲去北方进药材回来已经是晚上,秋海吃过晚饭便卧在床上,一点不想动,现在才是秋天,却有冬天一般都寒意,小秋海也只领到半袋干柴,原本管家婆子是不给的,还是雪溪领着她去,才有半袋,还推说今年的柴少人多,要冬季才有,秋海也懒得争辩,柴房堆积如山的那是什么?无法是自己这个千家七小姐名不足实罢了,她屋内的暖炉忽明忽暗,自己也一副将睡未睡的样子,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惊醒,她挠挠发晕的脑阔。没好气的问到“谁呀?”“是我,雪溪,父亲让我们全部去内院。”内院?“好,我知道了。”她简单的在旗袍上披了件狐皮披肩,捧着一个暖手盆便也出门了。等她来到内院,发现气氛就有点不大对头,哥哥姐姐们立在一排,三个姨娘立一边,中间两张太师椅分别是父亲母亲,她眉头一皱,走到雪溪身旁,乖巧的立着看着局势。秋风拂过,宛如冰封的刀刃,刮在脸上有些生疼,怀里的暖炉就有点可有可无,她冷的直打冷颤。其他人的目光注视在别处,无人顾及她,千海有点落寞,突然一个鎏金大暖炉已经推送到她的手中,她惊讶的抬起头,身旁的雪溪正笑着看着自己,接过那个已经不怎么热腾的小暖炉。   院下跪伏着一个女人,刚刚还没有定睛细看,千海只当是个犯错的丫鬟婆子,在千家,这种丫鬟婆子被罚倒也不少,只是也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吧,等到看真切了,千海着实吃了一惊,竟然是洛姨娘。如今的她早已无往日风光。上衣给扒的赤条条的只剩下一个绣花肚兜,勉强遮掩一下羞处,长发披散,滴着水滴,不难看出被泼过一盆冷水,双臂捂住胸口,冷得直呼寒气。座上的千老爷冷眼望着,轻轻摆手,萧姨娘颤颤巍巍的端来一杯热茶,险些撒出点点热茶液“怎么毛手毛脚的。”千老爷冷冷的说一句,也不怪罪,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哼!”一声怒哼,随手把杯子打的粉碎。陈太见转,小声劝阻着。“息息肝火?!你叫我如何息火!洛月景啊洛月景,我千家可有亏待与你?如何干的出这偷鸡摸狗的勾当!”他也失去平静的气场,满腔怒火指着院下的洛姨娘质问。“老,老爷,我是被陷害的……”“陷害?!”他冷笑着拿出一个漆黑的蛇皮麻袋,抽出一捆大钞甩摔在她的脸上“呜啊……”姨娘被钱沓抽了一下,险些摔倒与地“你可以解释一下如何多出这十万现钱吗?我特意把这百八十里的珠宝,当铺都问个遍,就王老板说千家有位太太来卖过玉石,一共出了二十万现钱!”他咬牙切齿的训斥着,洛姨娘闻罢,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般,求饶着“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怪我不争气的弟弟,上了赌场,被骗了十万高利贷,昨天过来放话,说今天筹不到钱就砍手砍脚,丢到山里……我实在是你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多余的钱我一文都不敢用啊。”院上的千玉润气的脸色都变了“你已经是千家人还在想你娘家的事?!盗窃乃我家规重罪,给我乱棍打死!”“老爷,老爷你不能这么无情啊!”几个护卫闻罢就要把人拖上春凳。洛姨娘也不顾一切,哭哭啼啼的猛磕头,直磕的头破血流“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老爷!”他看着昔日的枕边人如此狼狈,牙咬的几乎要破碎,他恨啊,恨铁不成钢啊!“你不过是我千家一名妾室,谈何夫妻之实”顿了顿,才缓缓吐出一句“但念你给我生过一儿半女的,杖责四十,赶出千家,你若挺得过去,是你的福分,你若熬不过去,阴曹地府,莫怪我千某人薄情寡义。”说完边摆摆手,左右护院也心领神会,将人按在春凳上。   洛姨娘被按住春凳上,在她小腹部已经安放一个红色的绣花枕头,千家到底是大户人家,每次刑杖后都会把前人铺垫的枕头遗弃,但必须是红枕头。缘由也不为人知,大概是怕大出血的枕头引人注目?两个护院低下身来“洛姨娘,请握着凳脚,别让哥几个难做。”洛姨娘到底是大家闺秀,虽然有个赌徒兄弟把家业败落,但被人按着打屁股和自己做好准备,那个更羞脸皮她还是清楚的。她哭泣的伸出玉臂握住春凳两条凳腿,护院熟练的替她解下手上的玉镯,并放入口袋,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再也用不到了,这也是千老爷为人阴险毒辣之处,四十杖,无非是假仁假义的宽恕,做下人的心知肚明既好,难免要敲几下尸体。她一抬上手脚,左右连忙操弄着红绳,分别捆绑住手腕,腰肢与双腿,直至她动弹不得,倒不是纯粹为了惩罚,也是防止行刑至一般,人摔坐在地上,挨刑杖那个不皮开肉绽,原本就痛不欲生,在摔坐一会岂不要了命?行刑的护院拿出一个药筒,随意操起一块沾了草药汤的毛巾,在她的雪臀上涂抹,她轻声哼了一声,这回连持杖的护院都有点惋惜,洛姨娘身材姣好,其臀更是风韵无限,如今却要挨这四十杖,难免殒命。丫鬟还要上前涂抹点止血药粉,却被护院一把拦下,反正用了也是浪费,何必呢?   比起家法,千老爷叫来众人的目的是杀鸡儆猴,告诫那些手脚不干净的。没有用木板而是竹板,千老太爷本就是县令,照衙门里的鸳鸯杖形式打磨两根九疑山泪班竹,美其名曰“湘妃泪”,长三尺又二,厚约四指,原本泪班竹就是坚韧十足,千家采集来,打磨,去湿,蒸晒,少一个步骤都成不了这湘妃泪,直至竹身枯黄,才算大功告成,一般如此也能用了,近些年千老爷却发现,有些护院是农里的庄稼汉,一身蛮力却不知道怎么使,好好一根湘妃泪,被他们糟蹋个几百板竟然也会打折,毁坏不毁坏是一个物体,打折的竹子多少带有毛刺,又颇为锋利极容易划破皮肤,于是他按住祖上老方,将所有泪珠原料在晒干之后必须过一道桐油在晒,七天晒干,晒干再过,如此反复七道的湘妃泪,刀剑不可断,也就成了如今他们手里拿着着的这种;看着他们握着竹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次并非冷,而是一直处于本能的恐惧。寻常泪竹晒干不过是枯黄带有褐斑点,这湘妃泪却是枯黄带有朱色红斑,其他人不知道,这掌刑的护院倒知道里面的门路:原本也是褐斑,只是行刑一多,这竹板好似邪门一般,喜好吃血的,之前杖毙几个老婆子,小丫鬟自己就留意到,任是怎么冲洗都无济于事,想来血已经被它“吃”了进去。自然是露出诡异的朱红斑。而这诡异的配色搭在洛姨娘白皙的雪臀上又成了另一种美景。护院少说见过几十上白个屁股,可直到今天也没有那个比得上洛姨娘这般丰盈媚人,一时间有点陶醉。倒是院前的千老爷见迟迟没有人动手不由虎威打发“还犹豫什么?给我打!”家主发话了,护院也别无他法,只能咬了咬牙,抡圆了胳膊,竹板顺势劈下,“嗒!!!”极其清脆的一声响声在院里回荡,竹板比起木板,响声是更要大些,而千老爷正是要让全家老小好好看着,好好听着。那团原本白皙的丘壑被板子死死挤压变形,任是由板子抬起数秒才和捣烂的气球一般徐徐复原,一个赤色的淤痕迅速浮肿,和周围白皙的臀肉形成鲜明对比,洛姨娘也顾不得形象像砧板上的求生的鱼一般拼命扭动身子,她那里经受过这般痛苦,殊不知其私处也在扭动中若隐若现,玉润看见直皱眉,诚然无论那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家女人被人如此窥见私处,而儿女团这边文君迅速别过头,他也不想自己这个姨娘难堪,千错万错她依旧是自己的姨娘,幼子泰禾还是个娃娃,自然也不回避,但接下来几板子倒真的把他吓哭了。板子凌厉如狂风,接连落在臀上,打的洛姨娘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原本白皙的臀部,一个板痕接一个,两片交接就是一道血痕,原本冷得瑟瑟发抖的洛姨娘,美 额上早已冒出豆粒大小的冷汗,不过七八板,那个白皙的屁股早已变了型,圆润的丘壑已经皱皱巴巴,冒出点点血珠,任是她的哀嚎声声入耳,千老爷依旧饮茶,仿佛院下是一个戏子在唱戏;只是他脸上始终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愁云,陈太知道,他心中还是不舍,但规矩就是规矩,今日如果为了个小妾破了祖宗旧法,硕大的家业以后何以维护?幼子见昔日的娘亲如今苦苦求饶,虽然不解其意,但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哭嚎,陈太见状,回首看看千老爷“玉润,泰禾怕是受了惊,我先带他回内屋了。”千老爷回头看看妻子,她本就是吃斋念佛的人,本就看不惯这血淋淋的一幕,只是她无论对错,什么事都依着自己,这也是自己看重她的缘故。“去吧”他也点了点头,继续看着院下的行刑。而秋海这边,看见三姐文莱一直在颤抖着,这洛姨娘正是她的生母,见到此情此景,为人子女又会这么想呢?秋海倒吸一口寒气,如果当初父亲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是否会崩溃呢?“父亲……我也回了呢”她惨白着脸,说了一句;父亲虽然是药商,却是出了名的活阎罗,杀生大权任谁求情也无济于事,自己又是姨娘生的,地位本就低人一等,求情无法是惹来一顿痛骂,与其如此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你要去呢!给我立着看着。”可惜的是他全然不顾文莱姐姐的心情,被训斥了一句,她咬了咬下唇,将金丝眼睛推了推,放下鼻梁,只能看见远处一摊雾景双手握拳握得几乎要做响,这也是她能对父亲做的唯一叛逆。秋海想要说什么,却又有些舌苔发干,她有些不忍,又怕玉润父亲生气,只能偶尔瞄一眼雪溪,雪溪哪里敢看这一幕,早已双手捂上脸,却又怕父亲责怪,透过指尖夹缝偷窥着。但每一声惨叫都似乎打在她身上,她都会娇躯一抖,闭眼,片刻才短暂的睁开看看。样子还颇为可爱的,如果不是在这种场面就好了……   洛姨娘一开始还能哭着求饶,十几二十板后,身子动弹的越发越少,气息也渐渐虚弱,啪!一杖?她忽是疯癫一般狂笑,啪!又是一杖带着点点血花,她痛苦的扭着头望着院前的千老爷痴笑“千玉润啊千玉润,我嫁入千家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啪!“啊!~~你竟然如此无情,啊哈哈哈~~”啪!“咳……啊哈哈哈,杀了我吧!你若念往日夫妻之情,就一刀杀了我吧!”啪!“咳啊!……哈哈哈,千玉润,你动手啊!你动手动手啊!!!”她原本修好的指甲深深握进春凳,握出十个血淋淋的凹洞。督刑的护院管家脸色被吓的不轻,回头看看主人,所幸没有发作的意思。“多少了?”“回老爷,27了。”“聒噪。”他瞪着她,她的嘴角已经流出大量鲜血,却已经痴笑着,那种怨念的眼神连千文君都颇为惧怕,但千老爷毫不畏惧,取出平常把玩的玉核桃“塞进那个疯婆娘口中,免得她疯言疯语。”“是……”管家硬着头皮走到洛姨娘身旁。“太太,张口。”她笑了笑?乖乖张口,管家敢要犯核桃,她却猛的闭口咬住他的拇指“哎呦!哎呦!”他忍痛放下核桃,取出手指一看,已经被咬下一片好肉,顿时恼羞成怒“你们还在干什么!着力打!打死这个疯狗!”   啪!竹板深深砸进臀肉,这个屁股已经被打的破烂不堪,以至于无法反弹,抬起,扬起一点碎肉,她轻轻哼唧一声,原本就打开的私处再也无法忍耐,一滩臊黄的尿液如玉泉般喷涌,看的台上的千老爷脸色一黑,失禁是常有的事,但看自己的女人如此,却真的有点五味俱全。啪!又是一板子,血似流干一样,她的气若幽兰,两眼翻白的,一点动弹都没有,坏了,管家是明白人,知道刚刚是回光返照,现在劲头过了,人就要死了,刚刚主子说是说了狠话,事后要是心疼了,咱这些当下人的还能好过?他弱弱的回过头问问千老爷的意思“老爷,姨太太要不行了……”“多少了?”他放下茶盏,平静的问着。“36了。”“差这四下?”他愠怒的反问着“是……是!”他一挥手,左右护院连忙挥杖。啪!她忽然垂下头,之前死死抓住凳脚的手忽然放松,再也没有动静。啪!……啪!……啪!……护院也明白,之后的四杖无非是打在尸体上。“老爷,行刑完了。”“嗯,拉下去医治。”“老爷……”管家的脸像苦瓜一样紧皱,徐徐开口“这,这没得医了啊。咽气了啊!”“死了?”他的眼神忽然冷峻起来“……嗯啊。”“谁让你们把她打死的!”他忽然大怒,把身边的茶具全部打翻在地,茶水溜了一地,吓到老管家也连忙磕头捣蒜“老爷息怒息怒,是……是您让的啊……”他的五官扭曲着,似乎有一股无名之怒无法发泄,许久,才浑身发软一般摊在太师椅上,“死了,死了,那就埋了吧,给她老爹一笔银子,顺道给她那死鬼弟弟手脚打断……”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管家抬起头,疑惑的问道“老爷,您,您是和我说话啊?”“滚!!!”呜,管家委屈巴巴的起了身拍拍膝上的灰尘,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不是虚的。   目睹全程后,秋海浑身发软,仿佛板子打在自己身上,而雪溪已经蹲坐在地上呕吐起来,她实在没有勇气在看春凳上那坨东西……千老爷也消了怒,只是他心中总有那么些不痛快,散了吧!一声令下,秋海早已小跑过去扶起姐姐,互相搀扶着要回房,这天要下雨了,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秋雨冷冷的下着,院里一人在春凳旁徘徊,没有打伞,几个收拾的院卫本要驱散,靠近一看竟然是三小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敷衍两句“人生不能复生,节哀。”“你们能不能让我和娘亲安静的呆一会……”她的唇早已无血色,颤抖的伸手轻轻触摸那团烂肉,又想被烫着一般缩回手,护院没有办法,也只能留把油纸伞在哪儿,可惜文莱并没有接,冷雨打湿她的发捎,淋满她的眼睛,她的眼角开始模糊,不知是雨还是泪,她解开娘亲身上的红绳?颤抖的抱着她,任雨水把她的学生服染上血水,她哽咽着呼喊娘亲,却没有一声回应,她恨啊,恨那个已经断绝血缘的叔叔,恨自己的胆怯,恨父亲的无情,但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完了,冷风吹闭千家大院的宅门,之后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完) 第4章 若溪海之闺房受罚 雪溪回到房间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她房里已经被丫鬟收拾的干干净净,她自己是不用香水的,早上姨娘过来,让房间残留一股余香,犹豫一会,还是坐在书桌前的小凳上,随意的翻看几页书页,便把书合上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安,这等待也未免太煎熬。其实也并非千老爷坏心眼,魔都大小商贾,如今早已喝的七荤八素,千老爷作为一家之主自然要派人一一互送。 不知不觉,雪溪已经趴在书桌前打了个盹,千老爷轻轻打开她的房门,见自家闺女睡的正香甜,嘴角轻轻上扬,脚步也放轻几步。翻看着书桌上女儿书桌上敞开的字帖,[[rb:仿的是王羲之的 > 快雨时晴帖]],他简单看了看,笔锋淋漓,却欠缺些许力道,多了些女儿家的阴柔,这张贴子自己在江南写过不下千百次,一时间手痒难耐,取下砚台研墨,笔走龙凤,几个潇洒大字一气呵成。 雪溪嗅到一股墨香,半睡半醒间,朦胧惺忪间,见父亲赫然出现在自己房里吓得一哆嗦,再一看他正书写,好奇的探头看看,呀!父亲的手颇为纤细,但其笔锋犀利,沉稳,说是出至名家之手也毫不高估。一时间自己也入了神,等笔墨干枯,字帖也完笔,看的雪溪一愣一愣,父亲是药商,为何有这么高深的笔风?而千老爷之前奋笔疾书,快意之时全然未估计到女儿已经醒来,现在放下毛笔,小家伙正歪头看着自己,双眼正散发着只属于少女漫画的小星星,一副崇拜的姿态。 “怎么?小寿星困了?”他浅笑着,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发髻,宛如温顺的一只小猫般,她享受的眯起眼,嘴角却微微翘起“还说,爹爹坏死了,让人家等了这么久……”“外面那么多生意人,你以为他们只是来祝寿?你个毛孩子那来怎么大的面子?说到底不过是想攀上我们千家这颗大树乘凉罢了,他们给了咱面子,咱也要回礼过去,礼数做不周到,叫人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她委屈地嘟了嘟嘴,说这些大道理,她那里懂啊。 雪溪软软地依偎父亲的怀里,本想撒撒娇,些许爹爹就忘记之前的事,忽然发现千老爷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檀木黑戒尺,显然是打屁股用的。雪溪此时感觉到千老爷是认真的,吓得直哆嗦,心跳不由得加快,急忙说道:“爹爹我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不要用戒尺了吧。您用巴掌责罚已经够了吧。雪溪一定会牢记爹爹的仁慈的。” “小寿星还挺聪明,这么快就明白了我的用意,暂且先夸奖你一下”千老爷一把搂住了雪溪的腰,把她按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说道:“但是雪溪,你在自己的生日大宴上迟到,让商界长辈们等了这么久,惩罚是免不了的,权当给自己涨涨记性了。” 雪溪的身子被千老爷的手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缓缓地转过头,对千老爷说道:“爹爹教训的是...”千老爷将拇指伸进雪溪轻柔的丝质长裤边缘,将她的裤子脱到了膝盖处,另一只手持着檀木戒尺在雪溪白皙圆润的玉臀上轻抚着。雪溪把两只小手攥在一起,闭上眼睛祈求着:“还请爹爹高抬贵手,稍微仁慈一下吧。好不好嘛......”这种语气像是在撒娇却又不是撒娇。 啪!一记戒尺毫无征兆地落在了雪溪高高撅起的臀上。千老爷另一只手紧紧按住雪溪纤细的腰部,迫使雪溪的臀部因此翘得更高。啪—又是一记落了下来,雪溪痛得差点叫出了声,泪水随即夺眶而出,与此同时,她的雪臀泛起了淡粉色的尺印。 千老爷看着满脸潮红,半睁着迷离泪眼的雪溪说:“平时淘气就算了,在这么大的宴会上迟到,算什么样子?”雪溪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慌慌张张地对千老爷说:“雪......雪溪明白,请爹爹责罚吧,雪溪会乖的。 ”呼—啪!一记戒尺划破空气,不留情面地落在雪溪没有做好准备的屁股上。原本雪溪臀部完美的弧线被压扁,掀起一波肉浪。由于戒尺的力道出乎了她的预料,这一戒尺让雪溪眼角的泪水甩了出去,“嗒”地一声落在地上。 千老爷看着雪溪,继续挥动戒尺给雪溪的红臀上来了一记。这一尺子痛得让雪溪膝盖打弯,原本挂在脚踝的丝质长裤也掉落在地上。雪溪回过头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千老爷,脸上写满服从与乖巧。千老爷看着如此表现的雪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接着用戒尺伺候着雪溪颤抖的小屁股。每一记都打在臀上,陷在肉里。每一记按在肉里时雪溪都感觉到有上千根针扎在自己的屁股上,当戒尺离臀后,从屁股传来的痛觉随着脉搏与呼吸四散开来,穿过砰砰跳动的心脏,穿过起伏混乱的肺叶,直达她的大脑。啪!戒尺不知道第几次落在雪溪的臀上,她咬紧牙,努力做到不再哭喊,但是泪珠却止不住地向下掉落.... .终于,最后一下打完了。雪溪如同睡衣的布料一般软塌塌地趴在老爷的膝上。软糯糯的哽咽着,那只手终于抚摸着自己的身后,又热又麻,又有点羞,小雪溪把脸埋在千老爷膝下,全然不顾眼泪沫子抹在他皂色的长裤上,千老爷素来爱干净,现在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抚摸着女儿的柔臀,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啊,小雪溪。他自顾自的说着。“嗯?爹爹你说什么?”没什么。他温柔的说着,抚慰着女儿,直至她迷迷糊糊要睡着时,他才轻轻捧起小姑娘,让她侧趴在床铺上,盖上被子,才熄灯离去。 第5章 忆红梅  千雪溪和千秋海虽然是双胞胎,却长得完全不一样,据雪溪爸爸回忆道,产房里,是雪溪早出生几分钟,而后秋海才降世,故雪溪是姐姐。说来也奇怪,秋海好似生来就畏惧外人,一有旁人靠近就嚎啕大哭,但如果雪溪在身旁就格外安静。时间一久家里人难免有些焦急,一连去了几家三甲医院都没有结果,乡下来的阿婆却想起拜佛求神。惹来雪溪妈妈一连埋怨“妈,这都21世纪了,都不兴那封建迷信了。”“你懂什么?那早些年我们下地干活,插秧割草。晚上遇见不干净的东西,那个不是求佛爷告菩萨的?小娃娃肯定有什么东西盯上了,赶明儿,我去寺庙里给两娃娃上住香,求菩萨保佑。”尽管雪溪妈妈反对,但还是拗不过老人家,只得答应。   第二天一家人就开车来到附近有名的禅院参拜,雪溪妈妈并不信这些,她是位三线的女歌星,样貌姣好,唱的歌却不温不火,好在她还是严格训练两姐妹的五音,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阿婆虔诚的给佛陀上了几注香后,带着儿子与儿媳妇向内院散布,忽见一衣着破烂的疯僧,在地上用一把破扫帚胡乱打扫,一连扬起点点尘灰,雪溪妈妈连忙捂住口鼻想要避过。“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哈哈哈哈哈。”阿婆却眼前一亮,上前行礼道“老禅师,有礼了。”疯僧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老人家所求何事?”“没想到老禅师还在贵宝刹;三十多年前年前我发高烧,我母亲带我来拜佛,还是老禅师妙手回春。现在我有一孙女,得了怪病,求老禅师医治医治。”“噗呲,老人家此言差矣,生了病嘛还是要看医生的嘛,都来找贫僧我~天下的医生莫不是要失业的嘛~~哈哈哈哈”疯僧哈哈大笑,与先前的仪表堂堂的和尚完全不同,更引起雪溪妈妈的不满,她上前拉拉阿婆便想把人带走,疯僧挠挠头顶。“嗨呀,这仙草和仙童倒好,一走了之,留下这对孽缘 ,罢了罢了,遇见贫僧我,免不得要渡你一渡哟。”一面说着,他伸手想要碰碰雪溪和秋海,却被其母亲一把拦住。“哪里来的疯癫和尚,走开走开!”“阿润啊,你就让老禅师看看孩子们吧,这位法师是位高人,我小时候就是他看过病的呐。”“妈,现在这个年代讲科学,封建迷信什么都不兴了。”疯僧摇头晃脑,伸手进破袈裟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块圆玉,在众人眼前晃晃,指尖稍稍用力,竟然把一块整玉掰成两瓣无比规择的太极阴阳鱼状。“这阳鱼给长千金,阴鱼给小千金,勿乱顺序,惹来祸事”雪溪妈妈一开始并不想接,但无奈阿婆一直催促,只能硬着头皮收过,给两个幼女颈上别上玉佩。“多少钱?”“美玥无暇,赠与有缘人。”言罢大摇大摆的拿着破扫帚离去。“疯言疯语,倒是这两块玉好像是真家伙……”“阿润啊,可别动这两块玉的主意啊,禅师说的不会有错。”“知道了,妈”她手里轻轻拂过两个女儿胸口的美玉,奇特的是原本两片白玉,竟然有一片渐渐染上点点墨痕,不一会功夫竟然整片皆染色,成为一片墨玉,不似什么染料,整体玉色晶莹剔透。不由让人叹为观止 。   借着这块美玥,两姐妹健健康康的成长,升上市中著名的中学。一次放学期间,活泼好动的秋海早已忍耐不足,快速冲出校门。今天的课程她就听懂了,早就想找雪溪玩耍,雪溪却一个劲的看着书,预习着下节课,实在是闷死她了。所以一下课就风一样的逃窜出去,“来追呀,雪溪姐姐,抓不到我吧?”“别跑秋海,危险!”秋海发出银铃般的甜美笑声,一回头一头撞进一位黑衣长袍的女人身后,她撑着一把阳伞,一头齐肩的银发,目眉阴寒,一回头琥珀色的眸子轻佻自己,给人一股极强的威压的感,吓的自己一哆嗦,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的缩在姐姐后面。“秋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妹妹有点活泼好动,给您添麻烦了吧?”“……吾与两位上次见面是几时?民国二十五年秋末?”一面说着她,轻轻抚摸着雪溪姐姐的黑发。“别,别碰!”秋海护食般的拽着姐姐的胳膊,不让人接触。“秋海!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秋海赌气般的拉拽雪溪的胳膊快快逃走“哼唧,这个怪阿姨,一看就不是好人。”“别这么说,我瞧她还怪亲密的。”“哎~雪溪姐姐不会是喜欢这种类型吧?”秋海坏笑着发问,头上立刻挨了一个爆栗。“再胡说,就不理你了!”“别嘛,别嘛,人家最稀罕雪溪姐姐了。”   “我回来了~妈,做了点什么好吃的?”人未到,声先道,雪溪换好鞋袜便向餐厅赶去。“呀!兰知哥哥?”只见一位瘦削的眼镜男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旁,翻看的参考书做着功课;千兰忆,高中三年级生,虽然不是亲兄妹,却格外关照两姐妹。他不似自己两个表妹一样,天生天赋异人,面容姣好。虽然也是重点高中所收录,但是没日没夜赶着功课,熬坏了他的双眼,他轻轻推了推眼前的眼镜,看了秋海一眼“秋海回来了啊,咳咳,姨母今天不回来了,张阿姨快要把饭烧好了。”“啊,妈又出门啊~”小秋海嘟囔着,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后来的雪溪轻轻抚摸妹妹的小脑袋。“咱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是经纪人又是新专辑,兰忆哥,病好点没有?”千兰忆摇摇头,自幼体弱多病,更是有一种怪异的咳病,连两姐妹的学医的父亲,千院士都束手无策。“老毛病,不碍事。”他苦笑着放下书本,“吃饭吧。”   红烧排骨,清炒油菜,黄焖大虾,凉拌三鲜,鲜鱼炖汤。两荤两素一汤,千院士平常是不回家的,也就两姐妹和阿姨一人一起吃饭,今天来了客人,故做的丰盛一些;兰忆家离雪溪家也不算远,两家逢年过节都有串门,也算是好交情。这次其父接到一个出国考察通知,便安排儿子去姨母家住上一个月。兰忆小时候也时常陪两个小丫头玩耍,待两小丫头也不薄,什么好吃的也给她们两留着,所以她们也喜欢自己。两姐妹有说有笑的吃着晚餐,兰忆沉默不语,安静的吃着晚餐。晚餐后便早早的躺上床。两姐妹也回房写了作业。兰忆在床铺上蜷缩着,身子骨越发发冷,轻咳两声后进入梦乡   白雪皑皑,兰忆蜷缩着避着风雪,又是这个怪梦,近日而来,总做这个诡异的梦,自己在一座无边无际的雪山里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前几天还有商队,如今真的的是空无一人。他来到一个溶洞旁,极力的缩在角落,保持自己的体温,大雪山的冷与城镇的冷完全不同,彻骨的寒风透过衣袖,连呼吸的气都带着白霜。一股倦意,他几度闭上眼,却又重新睁开,再这种夜里睡去会怎么样,他清楚的知道。颤颤巍巍的起了身,环抱着双臂向山下走去。   口中哆嗦,脚步踉跄,一个不小心,连人滚下山去,一股寒流袭来,冲撞脑门,袭入胸口,兰忆吃痛的咳了几声。意思模糊随着雪流翻滚,一头撞在一颗参天古松,又零落些许冰雪,彻底把自己埋在雪堆里。本就身体虚弱的他,一时间陷入昏迷。   温热的舌轻轻舔舐着自己的面容,勉强的睁开双眼,一只小鹿正舔着自己霜冷的的面颊。一旁一位红衣女子正隔着雪松遥望自己。但自己看不真切,迷迷糊糊间彻底睁开眼。已是天明……   揉揉睡眼起了身,一摸脸颊,却好像有粘液一般,吓得他连忙鲤鱼打挺起了身,拿起眼镜便去洗手间去冲了把脸,用毛巾彻底洗去粘液后,他细细的看着镜子,一头黑发上,几点未融的雪花显得格外瞩目……   简简单单的洗漱后,兰忆走进厨房,一面用面包机烘焙着吐司,一面开煎锅打蛋加培根,张阿姨是负责晚餐一顿,吃了就会走,中午反正学校也有食堂。早餐的话,简单的一点点煮面条雪溪还是会的,照顾七海不是什么问题。不一会功夫,小雪溪打着哈欠走入厨房,“啊嘞,兰忆哥,你起的怎么早啊。”一股香味轻挠她的香鼻“咦?做什么好吃的呢~”“火烤培根,煎蛋还是溏心蛋?面包要不要加蒜。”“嘿嘿,好丰盛啊~人家还想给你们做面条呢”论厨艺的话,小雪溪确实胜秋海一截,但连兰忆都边都摸不到,只是兰忆平常总是一副看书过度辛劳的样子,自己是不好意思麻烦他的,没想到自己一起身,这位表兄已经快忙活好了。“好了,去叫你妹妹起床吧,牛奶在冰箱里,取出来记得稍微热一热,不然对肚子不太好。”他抹了抹额上的汗,对着表妹说道。“好嘞~谢谢兰忆哥,我这就叫小懒虫起床。”雪溪乖巧的应答着,一转身回房去,兰忆也挑了袋酸奶,包了两片吐司,匆匆忙忙的上学去了,他的课时比两姐妹早上半小时也正好起来做个早餐。   雪溪走到双人床边,轻轻摇晃着被褥里一团东西“起床了,小懒虫。”“哈缪……还有半小时才上课,好姐姐,让我在睡会嘛~”“不可以,快起来!兰忆哥下厨给我们做了早餐。”听见表哥做的早餐,小秋海打着哈欠起了身“可是人家就是好困哦。”而一旁的小雪溪则叉腰望着她,颇有一副小大人模样。“你怎么回事?千秋海,我们不是一块睡觉的吗?你是不是又起夜打游戏了。”“嘿嘿嘿,就……就一会,15分钟?”“15分钟?”雪溪严肃的望着妹妹,她的眼色格外严厉,一时间让秋海不敢辩解“30……30分钟?”“……长本事了你,回来在收拾你!”秋海自然明白收拾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小脸通红。“不能这样子,雪溪!你就大了我几分钟!不应该打我的屁股!”“妈妈把你交给我照顾是有她的理由的,或者我把的月考成绩汇报给咱妈?”“不要!坏人!不理你了!”她气鼓鼓的像只仓鼠一样起了身,只留下雪溪一个人望着镜子,极度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负心的人罢,又怎么知我等你七年……啊嘞,我在自言自语什么,要去吃早餐了。”   身体渐渐发虚……好冷,兰忆艰辛着靠着地铁的边缘,这个点本没有什么人坐地铁,他也没有去抢座位。而现在他身子在冒着虚汗,果然昨天没有休息好吗,“你没事吧?小伙子。”“我没有事……咳咳”到了点你快速下站,早自习后去校医室看看吧,开点板蓝根,现在这阶段的课一节都不能拉下,他摇晃脑袋,企图让发蒙的脑袋清醒一点。艰难步入教室,头昏脑涨下,自习的质量确实很差,他几度想要昏睡过去。好不容易到了下课点,他起身步态踉跄的走向校医室。   “你并没有生病。”美女校医看着他,露出一点困惑。“医生,我真没有装病……我头疼的厉害。”“看得出来,你脸色很差,这样子好吧,你躺在病床上休息一节课,如果还没有好转,我给你开病假条。”好在下节是英语课,兰忆叹气的点点头,顺从的躺在床铺上。一闭上眼又开始昏昏沉沉的睡下。   (红梅山庄)   “你醒了?”一声温雅的柔声唤醒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位乌发长髯的女子正笑着望着自己“太好了,我还以为,公子命数已尽。”“……这是?”他挣扎的起了身,戴上眼镜,定睛一看不由得心跳加速。眼前的红妆乌发女子可谓国色天香,年纪于自己相仿,却已完全发育,身材勾人却又穿着得体。“这,这……古装剧吗?您是哪位大明星吗?”?女子困惑不解的望着他,半响才小声吐露一句“莫非,伤了脑袋?”“不是的不是的!”却被兰忆听见连忙摇头否认,一旁的白鹿靠近舔了舔他的面颊“吓!鹿?全白的?!”“好了,吉祥福瑞,莫扰了公子休息。”小鹿其通灵性,问询立刻向着主人走去。兰忆接过一张红帕,擦擦脸上的唾液,好奇的望着她爱抚着小鹿的脑袋。“这,这是梅花鹿吗?”“什么?吉祥福瑞吗?是外省进贡的瑞兽【白麒麟】,也是这孩子发现的你呢,我把你搬来时,你已经没有体温,这大雪山草药难买,就把你搬来喂了碗热粥。”兰望着身旁乌黑大柜旁的一个瓷碗,心生感激“多谢,多谢。”“不必多礼,在这大雪山里,一不小心就冻死外面。有个相互照应,也好。”   一番交谈后,他知晓这是红梅山庄,因为建于雪山而与世隔绝。“现在是,几几年?”“什么?”女子望着她,轻轻闭合桃花眼,思索一会重新睁开“抱歉,现在是什么年号,几年?”“崇祯一十六年。”她清脆的回答道。崇,崇祯,这是明朝吗?他思索一会,历史一向不是他的强项。但还是分的清楚这基本的常识。“公子?”自己沉思的模样还是迎来女子的担忧“还头疼吗?”“不……说起来还要多感谢姑娘,还未请教芳名?”女子望着他,低眉片刻,重新抬眉“红梅”“嗯?红梅姑娘?”“是了,公子也请自报家门。”“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我叫做千兰忆”“兰忆,兰忆……”她口中念念有词,忽想起什么一般流下几滴珠泪。“红,红梅?!”他正要问两句,头疼欲裂,一闭眼又昏厥过去。   (校医室)   “你可能是吾见过最弱的主角了”“呜……”他挣扎的起了身,却看见一个银发女人望着他“什么鬼……你又是谁啊?”“你大可不必认识吾,但是之后还会见面。”一面说着从胸口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唔?!”他的脸瞬间通红,结果名片看了一眼。黑红相间的名片一个鎏金的醒目字体【akarenn】“这?”“我们还会见面的,小心点,可别死在梦里~”如此说着,走出校医室,只留下他一人在床铺上懵逼。   一出门,一旁侍立已久的女仆长已经打开阳伞,飞快的蹭到吾的身旁“辛苦了~这种事情我来跑一趟就好,何必扰烦您亲自跑一趟。”“有些事必须亲自去做。而且跑一趟也不算太累。”“真是为难您了,这个乳量还能夹住名片?”她坏笑望着吾的胸口,眯眼的微笑着,随即便向她臀上拍了一掌“喵呜?!”“有些承诺就像垫着的文胸一样,虚假的很。但至少很丰满。”“……那就和虚伪的伪物一起呗烧死吧”她赌气的拉起阳伞便要走。“哎等等?!走了让吾怎么办?!这是白天哎!”“烧死吧,蠢鬼。”无奈的耸耸肩膀“爱情真残酷。”话音未落,一件长袍便劈头盖脸的甩在吾的脸上,抹开脸上的布料,嗯?雪狼裘?再一抬头,她已经在不远处的树荫等逅着,这妮子~匆匆忙忙的披上长袍便向她奔去……   兰忆坐立与床铺,回忆着刚刚的梦境,如真似幻,那股真实感,几乎不像是梦境……红梅?真是位古典美人,他囔囔自语梦中的名字,而姗姗来迟的校医此刻也走进病房,“抱歉,同学,我……我好像在学校里迷路了。”“……?您在开玩笑嘛?医生”他所在的校园固然是市内数一数二的大,但是眼前的校医至少也在学校里工作了一两年,再怎么路痴也不至于迷路啊。美女校医也满头汗颜“我,我也觉得奇怪,刚刚我去三楼拿材料,一下楼就是一楼,再上楼就是三楼……就是回不到我们二楼……”一面说着她的面色露出一抹恐惧之意。“你,你说……这是不是鬼打墙啊,我还在读医学院就听说每个学校以前都是坟场……”“打住打住,医生……第一这是白天没有鬼打墙,第二 照你这么说那以前的坟地还真是出奇的多咯。”兰忆头疼的打断女医的碎碎念,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种话?“呼,好吧,但是也够诡异的,同学你好点了吗?还需要我开病假条吗?”兰忆摇摇头,他已经落下一节课了,下节物理是主课,说什么都不能在落下了。“你嘴上是什么?”校医注意到后,取来餐巾纸与他擦没唇边,纸上零落着点点粥痕与米粒。看的兰忆心头一惊。自己早上吃的是面包,那这粥?莫非是……   物理课堂,物理老师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因为面相有几分像某位伟大人物被同学们戏称为“老爱因斯坦”他的课堂总是枯燥而生闷,几个同学虽然发困却依旧强撑着睁着眼皮听课,这是临考期,每个点都可能是加分项。兰忆预习过几天的功课,搭配上老师的讲习,再老师给同学消化时间时,他翻看一本大部头的参考书,他很想弄清楚梦里的一切究竟是什么。很可惜一无所获,下课铃响后,老爱因斯坦收拾教具就要出门,兰忆连忙上去拦住他“张老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吼~好呀,千同学,刚刚讲的知识点你有那些不懂的?”兰忆摇摇脑袋“不,您说的我都懂了,我想请教您广义相对论……”老爱因斯坦看着他,面色复杂的说道“这,高考不考。”“我知道,我知道,拜托您了,请和我讲一下吧!”“……放学后来我研究室吧”他拍了拍兰忆的肩膀,便自顾自的回到办公室,为下节课预习。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时分,兰忆快步走进一座废弃的防空洞内,它曾经在抗战时期发挥了巨大功效,新校区成立后也舍不得处理它,而老爱因斯坦正是借此申请下来把它改造成自己的研究所。一排排巨大的模具于实验报告陈列于书柜,他回头看看兰忆,起了身“你来了?”“嗯,张老师,我想知道……”他拿出一个巨大的地球仪模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首先是引力与立场,广义相对论与狭义相对论最大的区别便是时空背景不同……”他喋喋不休的解释着,兰忆点点头,拿出笔记本记录着,再一抬头,张老师已经昏睡在一旁。“张老师?”不由得去推动他一把,他却直接瘫倒于地,一副昏厥模样“阿!”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身后一只手应该搭在他的肩膀上“别担心,让老先生休息一会吧~”惊的兰忆几乎要跳起来,一转身却又是早些时候白发女人微笑着看着自己。“你……你是?早些时间的……白毛女?!”“真没有礼貌,明明给了你名片却没有记住名字呢~下次再这样子,可是会…”她一面说着一面向自己走来,挑起自己的下巴,琥珀色的眸子与自己对视着。“打你屁股哦~”“咳……!这是什么羞耻play哦!而且上面是英文啊!我英语超烂的!”“哦,那不是英文,只是罗马音,既然这样,便称呼吾赤·莲伯爵好了~”“……我老师怎么了。”“一点点安睡剂。哈欠,很抱歉,他说的吾都想休息了,再不让他闭嘴吾肯定要睡着了。”她一面说着,拾起那个地球仪模型。“这么说呢,用过于正统的学术吾可没有眼睛过,说的通俗易懂点吧,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宇宙起源。以吾为列的【赤莲宇宙】内,有无数个【赤莲平行世界】,有不同的吾因为抉择不同,有不同的前途,有的成为了王,有的成为了神,有的成为骑士长,但是无一例外的遵守一个原则,【赤莲不得杀死赤莲】不然另一个世界就会迅速崩塌。”“……您这说的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难得您一死去一个世界就会消失?”“不不不”她摇摇头“吾说的是,这个世界吾不得去杀死别的世界的吾,本质上我们是一样的,如果怎么做就会造成时空流断层,从而导致他所在的平行世界崩塌。”“……您说有点像疯子的狂语,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没有本质关系,但是你的一点微小举动改变了历史,听说过蝴蝶效应吗?导致未来的某个时刻吾被杀死了;吾是来改变这一切或者直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她微笑着,却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本能的后退两步“你是来杀我的?”“不,吾是来帮你的”她说着拿出一瓶喷雾,随着一股异香,头昏脑涨的陷入梦乡。   (红梅山庄)   风雪封山,红梅担忧的望着山下,山路难行,本七天为限的补给迟了整整三日,吉祥福瑞慵懒的依靠在火盆旁,火光照耀的它的白毛有些发红,越发有些喜庆,给它的草料打入冬就有人送上顶好的,它自然是衣食无忧,而山庄如今多了一位人居住,需要的伙食便要多些,山庄原本的储蓄粮便不多,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屋里的火慢慢燃着,床铺上的人却和断了魂一样气息微弱,红梅担忧的煨着汤药,在大雪山上,冻死人是常事,如果不是吉祥福瑞,他可能早已经被冻死了。而把他接回来后,兰忆便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自己在雪山生活多年,采撷了一些大雪山特有的草药。好不容易熬了一锅汤药,但须知,这人在重度昏迷时喂药是喂不进去的,几次尝试后,反而把这滚烫的药呕在红梅藕臂上,“唉呀!”手上一阵剧痛,红梅便把汤药撒了一地。再一看那宛若白玉的藕臂,已有一块通红的烫痕。再看那祸主,竟和个无事人一般,依旧熟睡着,红梅不由得心中有点恼火,可真要放任不管,害了一条人命,自己也是于心不忍。按着叹气,伸手轻轻抚摸他额头,却发现他体温低的惊人,不由得心头一惊,连忙起身捧来一个鎏金铜暖炉,放在床头柜前,炉子虽然暖,人却没有丝毫气色,再这样子下去恐怕性命担忧,现在去找大夫很可能还没有赶来人已经没了。思索半天,红梅叹息着,救人一命,也是福报吧,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掀起被褥,悄咪咪的缩进身子,她是个未嫁人的女子,对此番之事还是十分看重。但眼前的男子却好似真的命在旦夕,她红着脸,顾不上这么多了,与他相拥在一起。   是日,兰忆虚脱的睁开眼,他好似昏昏沉沉的游离在生死边缘,但挺过这一夜自己的身体丝毫痊愈了,连先前的咳嗽的毛病都没有了,再定睛一看,自己怀里躺着哪位美娇娘,不由得慌乱起来。“红……红梅姑娘?”他小声的询问着,又怕搅了她的美梦,声音发得极低。红唇轻启,低低的呼吸声混杂着喃喃梦语中,雪白的肌肤几乎吹弹可破,美人生的小巧玲珑,半身压在自己身上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软玉生香,格外的摄人心魂。兰忆见她是真的睡熟,便没有言语,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唤醒她。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兰忆只觉得背后僵硬,有些生疼,而他怀里的美人终于起身,睡眼朦胧的向着自己打了个招呼。“公子醒了为什么不唤我?”“姑娘睡颜,盛世无双,不由得多看两眼。”一句话哄的红梅俏脸通红,慌乱的推开兰忆,故作气愤状“我只当公子是良人家的好儿郎,不料却说点哄女子的胡言,登徒子!”“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又怎敢冒犯姑娘。”反复唤了几声姑娘,见人没有反应,兰忆叹了口气。“好吧,得罪红梅姑娘,我的过错,我向你赔礼道歉。”便要鞠身,却被红梅拦住“噗嗤,我逗公子玩哪。”“姑娘生的国色天香,心却这般坏呢?”“若是心坏,就不会救你了!”一说到这,红梅又想起昨夜,不由得满面通红,虽说两人只是静静的一同休息,但是同房之事也是周公之礼,夫妻之实才该有的,自己怎么做,是不是就不是好女子了呢。苦恼时,兰忆起了身把自己搂入怀中“原来,快要冻死时那股温暖是你吗?谢谢。”原本就满面通红的红梅不由得推了他一把,挣脱出来“登!登徒子!”“我没有恶意…”“我,我知道!让我先静静!你先出去。”兰忆点点头,整理一下衣物走出房门。   屋外,吉祥福瑞端坐在一旁,乖乖巧巧的嚼着草料,看着兰忆出,向着他走过,蹭蹭他的胸口,惹来他一阵酥痒。“哈哈,别闹小鹿”他温顺的抚摸着身旁的白鹿,向着庭院望去,皑皑白雪,一个在南方长大孩子难免看的有点入迷。“可真美啊。”他自言自语道,此时,房门已经打开,红梅已经换好一身红妆,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我以为你一天都不会理我。”“没有时间怄气,公子,实际上,我们红梅山庄的食物与柴火都严重不足了。”“怎么会这样子?”“按着往日,七天一限,山下的村庄会给直接送上粮食,但是,现在距上次送粮已经是十二日了……”“……是不是大雪封山的缘故。”兰忆思考着,问道“或许吧?兰忆公子愿意去山下看看吗?”“嗯,我去看看。”兰忆点了点头便答应着下山,红梅点点头,从内屋取出一件狐裘替他披上,他犹豫了会,但没有说话,狐裘,并不是寻常人家配置的起,还有这偌大的山庄,却只有一人一鹿共伴,再无它人,实在是怪异的很。但若要细细问询,怕又问及隐处,反正日子还长,以后都再好好问道吧。   带着一顶斗笠,小心漫步在雪地,这满山白雪,一点点散落在他的狐裘,他口中呼着寒气,但山路并没有完全封闭的样子?为什么没有人上山了呢?他正困惑着看着四周,却发现一辆散落的送粮车,急忙上前查看,一个壮汉倒在血泊里,身上的爪形血痕已经干涸,周遭的鲜血已经冻成冰碴子。手里握住朴刀已经僵硬,看样子已经经历过搏斗,但被完全的力量碾压过……兰忆倒吸一口寒气,本能的就像回走,却看见雪地里,一只笨重的大棕熊向着自己过来,一副气势汹汹的凶恶模样,看样子那汉子没有杀死它,反而惹怒它了。“不是,摇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找我啊!”他没命似的向前逃窜,不成想,这畜生看着笨重,在大雪山生活多年,已然是个追补的好手,兰忆左右逃窜,本就体弱的他的他跑了没一会功夫,便汗流浃背,再一转头,好家伙 那棕熊还在追。只能跑一口喘一下的减慢脚步,身后一阵狂风袭来,砰!被车撞到脊梁般的冲击,自己完全飞了出去,一阵翻滚睡下不远处的矮涯,“咳咳……”咳出几抹殷红与洁白的雪地,他痛苦的蜷缩着,脖颈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耷拉在雪地上。冰雪一点点落在他的身体,原本温热的身体迅速变冷,巨熊在涯边怒吼一声,但始终没有愿意在向前一步,挪着笨重的身体离开涯角。   好痛,好冷,身体渐渐无法动弹,被冰雪覆盖,他又开始咳嗽起来……咳到几乎无法呼吸,挣扎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骨已经骨折,伸手艰难的抓着已经冻实的雪地,一点点向前挪动随着,随着十指冻的僵硬,指尖扒扯着冰雪已经渗出两条血道……咔吧,原本冻实的一根手指断裂开来“啊啊啊啊啊……”他低声悲鸣着,但一张口便又是无尽皑皑白雪落入口中。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灰白,再也无力动弹一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一行赤字飞快的划过。   “哈啊……哈啊……”痛苦从梦中苏醒,已经是雪溪家中自己的房间。而自己的书桌前,哪位银发女人正用着一支毛笔点着朱砂,写着一刚刚的红字。“是,是你搞的鬼?!”“什么?你说的是墨宝吗?不好看吗?”“……刚刚的噩梦……是不是你搞的鬼!”“噗嗤,美人在怀时你什么都没有说,死在外面却暴跳如雷?”她一番话,说的兰忆面红耳赤。“你……你都看见了?”“嗯,吾必须要记录,甚至防止你改变历史;你也知道你的病根了吧?你害的是【雪咳痨】,就是刚刚那场变故,肺部受了寒气但你生于2002,发病却是1643,跨度却是四百年之久。叫那些医生如何检查的出来?”“什么2002年……1643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笑了笑,重新点了点毛笔,在刚刚的朱字后加了一段【bedend 暴尸荒野】“你觉得那是梦?不 ,并不是,你在曾经已经死过一次,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找找你的尸体,但是别试图把他复活。”“……那些都是真的?啊啊啊!”他尖叫的抬起自己的双手,呼,还好,还完整。“放心吧,只要你回来,身体就会完好如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写的那些字有什么意义”“嗯?不喜欢?还是说要写落命,或者死才更气派。”“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既然目睹全过程,为什么不来救救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哦,那边不是有个朴刀吗?你们人类不是流传的很火吗?你只要装死然后一个滑铲它不就死了吗?”“……正常人肯定打不过熊吧!”“那也与吾无关,忙明白吗?孩子,吾只是监督你不要改变历史”她似笑非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那你在这里干什么?!给我出去!!”他气急败坏的说道“吾不会留太久,一条路走不通就换另一条路试试。”她一面说着,从一面镜子前走了进去,整个人进入镜面,竟消失不见!“哎?”兰忆环顾房间,确认不可能躲在某个角落后,上前轻轻摸了摸镜面,没有任何密道“怪事……”他喃喃自语着,推开门,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两姐妹穿着睡衣打闹着,看见兰忆起床,纷纷围了过来。 “兰忆哥?你怎么了嘛?”“是呀是呀,兰忆哥哥,你被送回来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两姐妹叽叽喳喳的问询着,兰忆轻轻抚摸两姐妹的脑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学校让你好好休息几天,兰忆哥,真的没事吗?你之前看起来很痛苦。”“嗯,你们两小家伙早点休息吧。”雪溪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确认与平常无异后,才点点头,带走小秋海离开。   兰忆走到窗台,回味着刚刚的感觉,那种死去的痛苦,自己再也不想经历。“真的……回到过去了吗?”他抚摸自己的肺部,确确实实没有之前咳嗽的老毛病了,莫非真的是那时候冻坏的。如果我不下山,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了呐?他有些犹豫,这是否有重来的机会,如何自己一做梦就是一具冻尸,那该怎么办?他纠结的望着夜空。红梅,又会怎么想我呢?   (红梅山庄)入了寒后,夜里越发生生冷。红梅默默抱着怀里的小鹿,蜷缩在床边。炉子最低限度的冒着一点点火星,证明自己还在工作。她用下巴轻轻磨蹭着小鹿的脑门,一点点绒毛格外保暖和安心。“吉祥福瑞,你说,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小鹿歪过头,这白鹿极通人性,知道自己主人心乱,舔了舔她的面颊。红梅望着窗口,红木帘被风雪吹鼓的支唔做响。也吹的美人心惊胆战,她有点后悔叫兰忆出门了。“千公子看起来身子骨那么弱……会不会出事啊。”小鹿轻轻的顶着她的背“嗯?吉祥福瑞?你是叫我亲自去找他吗?”小鹿点点头。轮到红梅犹豫了,这雪夜里,一不留神可就回不来了,自己虽然再深山生活多年,但毕竟是个女子,多有不便……如果他也回不来呢?自己又同往日一样嘛。她蓦然觉得鼻尖一酸,起身匆匆忙忙披了件棉衣,把墙上挂着的一把精巧玄机弩带上,不过小臂长短的金属弩弓,一次能射出五支连射箭;放眼天下也无几位工匠能做出,当初父王与几位能人结交,转赠与自己防身。也多亏了它,自己与吉祥福瑞才没有被山里豺狼虎豹叼走。   山路难行,但越难行越要快行,不然就会寸步难行,红梅披着一件红衫,牵着吉祥福瑞快速行动着,官道冻的严严实实,小道方便许多,但小道难免有许多坑洼,甚至落穴,一不留神,小命不保,红梅路过小道,本想转弯前去官道,却在不远处的雪地里看见一异色,再一上前,木料,蔬菜,稻米,水果,一应俱全,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不由得心里一阵梗塞。是送上山的粮车,周遭有一下冰血渍和一把朴刀 ,不用说互送人员已经死于非命,这大雪山上只有自己和一头鹿,没有那个土匪会上这冰天雪地剪径,那就只有野兽了……红梅沉默着走下山来,这么多东西自己也运不上山去,只能请村长再带几个青壮帮忙运送。   山下的村落里,几名猎户托运着一只庞大的熊尸,村长皱着眉头,大声苛斥着“你们这些猎户,村里定期给你们护林钱,竟然连这么大一只熊都没有发现,若是郡主死在山上,咱这个村一个都别想逃!”“这熊瞎子……天冷多夺洞里呢,也不知道咋整的,怎么早就出来了。”经验老道的老猎户望着厚重的熊尸说道,它脖颈上有三道致命伤,二道是自己砍的,自己最有发言权。“你觉得上面的那些官爷愿意听这话?死了位郡主,正好给他们一个发挥的机会了,我们呐,就没活头咯。”“……也没这么夸张吧,村长爷,不过是一个罪王之女……”一个猎户小生本欲再说,却被老猎户一把捂住嘴,再一转头,村长先拜,周遭的老幼也围着拜下。“红梅郡主!”红梅看着小猎户,再看看周遭的一排人,莞尔一笑,“村长,麻烦您安排几户精壮,帮忙把粮车运上山吧。”“遵命。”“顺便把这个星期的份也一同押上,上次晚了四五天,希望不要有下次了。”“郡,郡主啊,我们都是按时送粮,可不敢耽搁啊!”老村长暗暗叫苦,死一个人倒不重要,可别连累全村啊!“嗯,我知道,乡亲们多劳累了。”她顿了顿又看着村长“村长,昨日那下山的小公子,你安顿在哪里了?”“……郡,郡主啊,哪有什么小公子下山啊。”一句话对于红梅宛如晴天霹雳。“没,没有?!”“确实”红梅望着那硕大的熊尸,心生无限恐惧“当真没有看见?”“这……老朽怎么敢欺骗郡主。”村长满面惶恐,一张皱树皮般的老脸饱受风吹日晒,本就一脸辛酸样,两眼极力的张着,几乎要脱离眼眶,那模样,叫人不得不信。红梅点点头“麻烦您了,这只熊恐怕要开肠破肚了……”“明白了,扰烦郡主先上山,这畜生开尸,难免有些血腥气,免得熏扰了您。”红梅本就不想见血,点了点头便牵着吉祥福瑞上山。村长见她一走,送了口气,一转身又命令几位猎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几位小猎户面面相觑“村长爷爷,这宰杀的勾当还是需要杀猪的张老三啊。”“扯什么犊子,张屠户只会杀猪,叫他开这只熊?太抬举他了吧?”众人一片哄笑,只有老猎户沉默的饮着一壶浊酒。他们确实是杀了这头熊不错,但见到这畜生时,他的脖颈上已经有一处深可见骨的致命伤,自己一伙人是捡了个大漏,不然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他纳闷着看着自己腰间的环首铜背大刀,这雪山上都是一家铁匠打的,都是环首刀,刀沉锋利,照这个力度下整个熊首都应该被斩下。“中原的剑……”他沉闷的喝了一口酒,但是,为什么呢?这大雪山上什么都没有,鲜有外人,为什么会有如此武艺高超的剑士呢?难道……他摇摇脑袋,醒了点酒,向着众猎户走去。   雪山的一角,一乌帽乌服的男子依靠在一颗雪松前止血,他的乌衣锦袍上有一道硕大的血掌,看样子受的伤并不轻。让那畜生逃了呢,汤怀阴撕扯下自己的锦袍,简单的包扎一下伤口,回忆起自己的过往。   太祖爷平定天下后,评价岳飞“纯正不曲,书如其人”立其为武圣,故受几位厂公推崇。七岁那年,几位黑衣长使来家中,母亲大哭一场,随后自己就没有父亲了。父亲走后,自己不忘习武,冬去春来,勤学苦练。已在周围乡镇小有名气,直到一天,几位黑夜长使又来到家中,上次他们来,带走了父亲,这次,他们来,带走了自己……   眼前的四十出头,却两鬓斑白的男人便是被众人尊称位“指挥使”的大人。他双目犹垂,却有一股如秃鹫般的阴狠劲。“你就是汤唯一的儿子?”他阴寒的目光注视到自己,不由得让自己为之一颤。却鼓起勇气“回指挥使的话,汤唯一是我爹爹。”“……你知道你爹是何人吗?汇聚这里都是何人嘛?”“锦衣卫”他一面说着,眼前一亮。“哈哈哈,小子,还算机灵。”指挥使上前拍拍汤怀阴的肩膀“自今日起,每日练剑三个时辰。我给你找三个练剑师傅,何时能击败他们,本督便也给你置办一身行头。”“谢指挥使!”他磕头便拜。“先别急着谢,入了斯门,你今生今世都是我锦衣卫,是福是祸,看你造化咯!小子。”指挥使摆摆手,示意人下去,汤怀阴点点头。这是不少人穷其一生也进不去的门槛,自己因为父亲的死,半只脚已经跨入其中……   怀阴,休息一会吧?师傅对着少年说道,少年摇摇头,对着木桩一顿劈砍;他的手与同年人相比,结满了老茧。14岁后,每日劈砍500,从未中断。苦练一年后,他已经能一位位对战胜过师傅,本可以找指挥使报道,又练三年,现在三位师傅齐上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汤怀阴才满意的重新找到指挥使。   锦衣乌帽加身,再看少年郎已经今非昔比,好一个威风八面的的锦衣卫。指挥使在自己身边,细心的替自己别上锦袍“像极了你父亲……”他有些恍惚的说道。“指挥使……”“你父亲,是本督的左右手,屡建奇功,本督日后离任,本就打算推荐他继任,怪只怪他站错边了。”怀阴沉默着,这王朝,皇上杀功臣,叔父杀侄子,侄子杀叔父,都是司空见惯的。父亲错附一位罪王,收到牵连,难逃一死,所幸没有牵连家庭。“怀阴。”“属下在。”“要做岳鹏举”指挥使说着,望着身后悬挂着的岳飞像,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要做天下人的岳鹏举!”“属下,遵命!”   咳咳,疼痛把自己唤回现实,是自己大意了,一剑刺入那巨熊脖颈居然卡入骨头,反被那黑熊扑了一掌,若是普通人,已经死了。自己是习武之人,身体硬朗,只是下山难了点,自己还记得指挥使临走前交付与自己的;看好红梅山庄的郡主,别让她死,也别让她反。自己便从北平调往这冰天雪地。他忍着疼起了身向着,入了夜才到山下的村庄,没有入村,直接奔向驿站,向着就近的镇上前行。   (雪溪宅)兰忆惊魂未定的饮着牛奶,一杯助眠,随后进入梦乡,不管会怎么样,自己还是要面对。   (大雪山)自己漫步在冰天雪地中,呼,所幸还有红梅赠的狐裘袍,但这风霜刮在脸上如刀子一般都疼,完全迷失的方向的向着前方走去,忽见一抹红在风雪中格外瞩目,那是?兰忆快步赶了几步,看见一个红衣团子畏畏缩缩着牵着小鹿。“红梅!“红梅今天他一声唤,一转头,正不是自己所担忧的千公子吗?和个没事人一样向着自己赶来,不知道自己多担心吗?不由得生了闷气。“你……”“红梅!”兰忆快步赶了几脚,雪天地滑,不由得摔了一跤,一路滑倒她的脚边,“啊啊啊,疼疼疼。”他一抬头,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憨笑。“噗嗤,公子,何必行此大礼。这离过年还有几个月呢,况且我也没有余钱给你包个红包。”“噫,你不知道啊红梅”他起了身拍拍身上的雪“我这趟下山可苦了,还遇见大黑熊了呐!”他手舞足蹈的描述着,惹来红梅一笑,罢了,这幅滑稽样……原谅你了。   一段时间后,兰忆每个夜里都能回到红梅山庄与红梅小叙,或饮茶,或说笑,但红梅也注意到,兰忆所呆的时间越来越少。“你在想什么?红梅。”兰忆吃着她烹的茶,见她看自己入了神,不由得发问一句。“我在想,公子白日在做些什么?你每日入夜入我山庄,白日却消失无踪,山下却没有一人见过你。”红梅顿了顿,挑起碗里一枚黑色樱桃含入唇中,樱唇一动,再以帕掩面,一颗小子便吐露桌上的小碟里。“你究竟是什么人。”“额,这么说呢,我最近在准备高考。白天不能休息,晚上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高考?”红梅眨了眨明眸,微翘柳眉,颇有兴趣的样子。“额,你可能不明白,就是,就是类似科举了。”“公子有心取仕?”“不,只是我们那里上学的都要考。”“历来学府皆如此,可惜取仕者少之又少”红梅两指亲启,夹起一枚黑果,去了枝蒂,涨了蜂浆抵与兰忆,兰忆伸手要接,却被红梅收回。“公子若有心要吃,便不用手,吃了这枚樱桃。”红梅调笑的看着人,本就一句戏言,却不想,激了兰忆,兰忆歪了歪猛的一口吞下樱桃,却又极其小心的用牙叼去果肉,不经意的舌尖轻轻接触她的指尖,惊的红梅猛的缩手,一只手捧住另一只手,满脸红潮的扭头“登,登徒子……”“……不是你叫我吃的吗?”“……那,那也不能如此无礼!”“……”嚼嚼嚼,吐核“好吧,我错了,给姑娘赔不是咯”他一改正色,做鞠要拜,惊的红梅连忙拉他,却看见他起身一笑,红梅自知上当“好哇!你唬我!”“礼尚往来。”引来一阵粉拳锤身,她的手似无骨,锤人好似按摩一般。兰忆一阵窃笑,任她去了。   再后来,要高考了,即使睡觉也极少做梦了,更不会回红梅山庄,考好后,自己回到家中和父母生活,却再也没有回到红梅山庄。自己对她念念不忘,却又无法觅得,郁郁之中却不得解脱,怎么会这样子呢?明明之前也是做梦,为什么回不去呢?兰忆用笔在纸上绘画着,红梅的素描。“还挺像的?”吓!兰忆一惊,笔都吓的断了笔芯,再一回头,那个银发女人正微笑看着自己。“你怎么进来的?!”“嗯哼?你家里人请吾进来的,不然吾进不来。”一面说着,千母带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你这孩子,老师要补课都不提前说一声。老师,我这孩子的功课要麻烦您多多辅导。”“应该的”她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本历史课本放在兰忆眼前。待千母走后,兰忆瞄了她一眼“还有模有样的……为什么是历史老师?”她没有回答,取了一片西瓜吃着。嚼嚼嚼,吐,嚼嚼嚼,吐…“喂喂!不要把别人家当做自己家啊!”“才没有,如果是自己家吾早就让你服侍了。”她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完全把西瓜吃完后,慢条斯理的用袖里暗藏的袖子轻轻擦拭嘴唇。“多谢款待~”“……吃完就快点回去吧”“怎么?打搅你思美人了吗?”“你很吵耶!”兰忆说着要把人推出房间,却不想,看起来清瘦的一个人,自己怎么发力都不能动她分毫。“可恶,怎么这么重…”砰!头上挨了一下“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轻而易举的被人打趴下。“这什么怪力啊!”“吃也吃饱了,该来补课了吧?”她坏笑的,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取出一本天朝历史书递了过去。“……我历史不好。”兰忆摇摇头,这并不是他的主科,他并不想翻看。“你是不是梦不见小美人了?”!“你,你怎么知道……”“翻开,直接到明末。”兰忆心头一惊,快速翻页——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崇祯帝下令赐死诸位宫妃,自己自缢于景山歪脖树……啪嗒,他的手无助的颤抖,以至于书本都没有握住。十七年…他猛的一抬头,望着眯眼笑着的银发女人。“红梅呢?!红梅怎么样了?”“噗嗤,这不是求人的态度,但作为老师,吾还是指点你一二吧。”她顿了顿缓缓开口:   你走后没多久,天下大疫,据说只有白鹿能降灾,红梅郡主带着吉祥福瑞想要下山,却不想,有了之后的事,她说着拿出一面镜子,呈现了当时的画面。   (红梅山庄)红梅小心翼翼的整理好草药行囊,今夜风雪下的极大,山下的村民怎么样了呐?早就听闻天下大疫,而古书上写过,唯有白鹿可以止疫,而如今,吉祥福瑞随着自己的身旁,她担忧的望着窗外的飞雪,大雪山内白雪皑皑,如果一人病倒,等待的只有死亡,她轻启绯门,迎面一把散雪,扑的美人一阵哆嗦“若能止百姓疾苦,何惧区区风雪。”她喘着寒息,披着一件红毛狐裘,给吉祥福瑞也披上一件草毡便要下山。大雪封山,小美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宛如一只红毛小狐狸,满天飞雪一抹红,也是一道靓丽之景。   (山下的村庄外,官道)汤怀阴一剑刺死一个扑来的叛军,转身又打跑一个侧面的叛军,却被一只冷箭射中肩膀“哈!”他痛的呼一声,猛的一发力,劈走一片人,叛军见他受伤,如飞蝗一般涌聚。他环顾左右,叛军如何打将上来?周遭的官府呢?莫非……“此地的县丞已经被尔等反贼诛杀?”几个喽啰相视一顾,左右夹击,想要刺杀汤怀阴,他左右挥刃,到底是几个农民,没有什么训练,几个人上,竟然都被自己反杀。但对方比较人多,几番车轮战后,自己早已体力不支,正喘息间,一把虎头大刀已经照面门而来。“呵啊!”面上立刻血流如注,自己也反手把偷袭的反贼杀死。几个叛军见他伤了眉眼,想要趁机偷袭,却见他倏然起身,一只伤目紧闭,一只明目圆睁,露凶光“不怕死的,只管上前!”一句怒号,吼得四周竟无一人敢上前。再见自己,锦服已经被划的鲜血淋漓,乌帽也已经在乱战里被人踩与雪地,寻不着了,披头散发,拔剑四顾。眼前的一切渐渐开始模糊。他回忆起自己和指挥使一同执行公事的场景 ,自己练剑的场景,以及指挥使托付自己小郡主之时,此情此景,历历在目,他笑了,完全没有顾虑笑着,看的叛军彻底懵了神,蠢蠢欲动,却无一人敢上前。   指挥使,我连一人都护不好,还能做岳鹏举吗?他歪过头看着周遭的叛军,反复又看见自己在京都执勤之形,是了,今日便是战死,也不辱锦衣卫之名,寒雪之间,他的越战越勇,只觉得身子骨发热,直到他的最后一剑刺死一个叛军,他的身子完全没有动静,只有嘴角渐渐上扬。热血洒尽,已无余力。   指挥使,怀阴今日身死,恐无力护得郡主周全,向您请罪了……   寒雪飘飘,众叛军见人没有动静,步步逼近,手里的长矛闪着寒芒。一步,两步,刺!百十支长矛刺入人体内,再拔出,他的尸身竟纹丝不动。死而不倒?众人不由得吃了一惊,莫非真是遇见天神下凡?回头望着首领模样的一个大胡子,大胡子上前看看他,“是个好汉”,伸手想要提他瞑目,却见他怒目而视,不由得一惊,再一看,还与先前一般模样。“义士也……”大胡子摇摇头,带着叛军上村子。【报君黄金台上意, 提携玉龙为君死】一行红字飘过   (村庄内)红梅正替村民把脉,自己习得几年医术,虽说没有学得悬丝把脉之能,却有悬壶济世之仁心,偶尔也有上山求药,红梅也是来者不拒。而村门口,几个杀气腾腾的上村,随后大队跟上,几个村兵根本不敢反抗,大胡子见伤了好几个兄弟,不由得抓了个村兵问话。“你们这儿,朗中在何处?”“没,没朗中啊!”“娘的”大胡子见状对人一顿好打,打的人连连祈饶,叛军又抓来一个村兵押到大胡子跟前。还没有等他发问,那人竟已经伏地叩首“大王,此地真无郎中,但有一女,还善医术。”“那你他娘还不快带路!”大胡子猛的踹人一脚,唤人带路。   小草庐内,红梅望着一位大娘的面色,判了病情,抓了几副中药递了过去,取出黄蜡纸,耐心的写着字样,随后几个壮汉蛮狠的推开村民,迎着大胡子走了进去。大胡子环顾四周,一掌拍向桌子。惊的大娘连连后退,红梅抬首,横眉冷对“有何事?”“有几个弟兄负伤,扰烦小娘子去医治医治。”“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扰烦壮士先到一旁歇息一会,我替大娘写好药单自会过来。”“哼!莫要不知道好歹,你可知道我是何人?”大胡子瞪着眼前小小一只的红梅,却见她不为所动“不知。”“你不知我是何人无关紧要,但我知你何人!你是明朝某位偏王嫡女——朱濡沫。”“既知吾名,何敢无礼?还不速速退下!”大胡子未想到这小妮子竟然如此硬气,不由得一愣。红梅却完全无视外人,继续写字,完成药方后递于大娘。随后望着大胡子“伤者呢?”“……屋外。”“抬进来。”   推针活血,推骨止血。红梅一连满活几个时辰,才勉强包扎好几个伤势极重的叛军,见天色已晚,大胡子令生火造饭。“慢,若是你们动了这村里的一针一线,剩下的人我就不管了。”她按着一个大汉一点点包扎着伤口,累得满头大汗,却又回头提了一嘴。“……成,你医好我几个兄弟,我答应你。”大胡子点了点头,出了草庐却唤来左右。“把此地洗劫一空!不留活口。”“将,将军,您刚刚不是答应……”“啰嗦个屁!哄小孩子的话也当真?她若真敢不从,我第一个剁了她的脑袋,进京讨赏!”大胡子阴沉的说,几个手下会了意,点头去做。   又过三更,红梅擦擦额前的汗液。“好了,你的胳膊是保住了,但要小心,估计以后也不能用剑了。”“多谢小娘子!多谢小娘子!”引的一伤者连连拜谢,全部处理好病人后,红梅才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一位受了她恩惠的伤者递给她一条不知名的蹄膀,红梅皱了皱眉,行军打仗,吃的粗狂,这么一条大腿叫她如何下口,再看看左右,用着朴刀一点点削着肉片,不由得叹了口气,取出匕首一点点切肉,说来奇怪,这蹄膀仿佛天生异香,肉质软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纵使自己生于王室却从未食过如此美味,本就饥饿难耐,红梅不由得多吃了几口,却看见一下卒捧着一碗生血献与大胡子。“将军,按您的吩咐,生鲜的鹿血,献与您。”嘭!红梅手中的碗碟摔得粉碎,双眸惊恐的失神“这,这冰天雪地,何来的鹿血?!”“哈哈哈,小郡主莫要说笑,崇祯皇帝,赐你一只活麒麟,我可是垂涎许久,如今终究终于可以一饱口腹之余!”“你杀了吉祥福瑞!!!”红梅作势要与他拼命,却在面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踉跄几步,跌坐与地。“我看你救治我几个兄弟,才没有诛杀与你,莫要不知抬举!”大胡子训斥道,一口痛饮鹿血,只留下红梅在角落滴泪“吉祥福瑞……”一位步卒,推门上前“将军,捷讯!崇祯皇帝已于梅山自缢。”“哈哈,好呀,这天下也易主了!再也不是你们朱家的了。”大胡子放生大笑,然笑意不觉,居然活活笑死过去,正当众人惊愕之时,却见红梅起了身。两行清泪滴落。   我的吉祥福瑞走了,我的大明也没了…苟延残喘也无意义,此生再无他愿,   她经闭双目,用了先前割肉的短匕,轻轻刺在喉间,唇齿轻启。   兰忆公子,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指尖轻启,美人就此香消玉殒,躺倒与地,血泊蔓延着,宛如点点寒梅一点点在绽开。   吉祥福瑞,你来接我了吗?她闭上双眼,永远都睡下。   大雪山的雪绵延不绝,再无停歇,仿佛在哀痛美人之殇,一连数月不止,以至于没有一个生人活着下山……   嘭!镜子被一拳打的粉碎,兰忆颤抖的望着自己拳头上的血末,他转身拽着白发女人的衣领。“你……既然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救救她?!为什么!”他颤抖着质问着。“很遗憾,吾第一次来天朝已经是民国了。她恐怕已经死去好几百年了。”兰忆的面容抽搐一下,放开了手,宛若失魂的后退几步,躺坐与地,痛苦的抱着头。“她在呼唤我!她在濒死之际还在想我!我却躲在这里考试!为什么!”他的手掌渐渐颤抖。却见一只手伸向他,他一抬头,却看见一张微笑的脸。“别绝望,还有改变的余地。”“……改变?”   在兰忆的眼前有三面等身镜子,他困惑不解的望着身旁的白发女人。“这是境界,有三条不同的路,你可能会死,但是你还可以回朔,尝试改变一下命运吧。”“……我该怎么做?”“选择一条路,去做便是了。”兰忆迟疑的望着三面镜子,上面浮现了字符。   (金壁辉煌的镜子)救下锦衣卫,一同杀上山去。   (冰封的寒冷镜子)抛下锦衣卫,一同逃往冰原。   (木制的朴素镜子)救下锦衣卫,寻找外援。   我该如何选择? 第6章 忆红梅(寒镜结局)  兰忆咽了口唾沫,伸手触及寒气逼人的冰之境。“你想好了吗?”“嗯……”赤莲点了点头,取下他披着的雪狼裘,递了过去“这,这是?”“这是雪狼裘,披上后水火不侵。寻常刀剑不入。而且在大雪山里有很强的隐蔽性,好好利用它。莫让吾失望哦~”他拍了拍兰忆的肩膀,便要离去。“等等,我怎么还给您?”“不急,等你功成名就之后请吾喝酒,记得洗好再给吾便是。”他一面说着,消散成血雾,彻底没有了踪影。   兰忆披上雪狼裘,深呼一口气,下定决心后握紧冰镜,一道寒光闪过。房间便再无一人。   (雪山的官道)兰忆环顾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凛冽的寒风之中,更令人作呕。而与自己百步之远,却见一队轻骑与一人交战。锦衣卫……兰忆犹豫的要不要前去支援,不行不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对不起了,不是我不想救你,实在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向着那黑色的背影深深致歉。趁着他鏖战之余,速速上山救下红梅才是上上之举。   (雪山上的村庄)村兵悠闲靠着篝火,倏然不知山下的死斗,忽然见一团白毛怪向着村落而来,猛的一激灵“什么东西!”他厉声质问道。长矛对着兰忆,吓得他连忙收了脚步,一抬头却看见是一俊俏小生。村兵收了长矛,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色匆匆?”“我……我找红梅郡主。”“放肆!郡主岂是尔等小辈可见,看你是生面孔,莫非是细作?看我拿你!”我去,怎么不讲理啊!兰忆心里安安叫苦,真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呗。银枪一挑,兰忆侧身一躲,打翻身旁的篝火架,几点油火四落,落在他的身上。“烫烫烫!”惊的他连忙起身,还好有这雪狼裘护身不然即使不死也得脱成皮,再说那村兵,也是临时训练的庄稼汉,一身莽力不只巧使,一矛刺穿篝火架,火花四溅染上了村落外的松木栏杆,火借风势,竟然一发不可收拾!村兵瞬间傻了眼,早已顾不上抓捕兰忆。“救火啊!快来人啊!”一边吆喝着一边向着村落走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兰忆推了推眼镜,起了身快步向村内的一间草庐奔走,他知道红梅便在里面。还未走到,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外张望。“兰忆公子?为何在这?”“红梅……”心中有万般言语想要说道,但不是这个时候,他拖拽着少女向着山道走去。“等,等下,要,要去那里?”“逃,带着吉祥福瑞快逃!”“逃?”兰忆没有给少女蒙圈的时间,直接牵来吉祥福瑞。向着山下逃去。“兰……兰忆公子,火,火……”“别管他们了,我们快点逃吧!”啪嗒,与自己十指紧扣的手突然脱节,红梅退了两步,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你要我抛下乡亲们,自己下山?”“……再呆在这里会死的!红梅!叛军已经打下燕京了!他们马上就要上雪山了!即使我们救了火,大家还是会死的!”红梅目光悲怆,却已经向着山上走去。“来不及了!红梅!”“……我不知道公子何来的情报,但若是真的,我更不能走了。”她柔声说着,脚步却无比坚定,快步上山,兰忆连忙去拉她“别去,你会死!”却被柔手一把拍开“太祖圣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她停下脚步,抬头望天“我知公子好意,但如今国破家亡,我朱濡沫又如何能弃国而苟生?请公子快快下山逃命吧。”“……红梅!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就是死,也改变不了什么!”“那便让我的芳魂,葬与这雪山吧。”   两人争执间,一马弓手,已经搭弓,唰!箭若流星,一箭射中兰忆的后脑。兰忆应声倒下。红梅惊恐万分,上前捧着兰忆“公子!公子!别死啊!”“……好痛啊。”“……”正中身后,寻常人恐怕已经射穿,而箭头死死的锁在狼裘之中。兰忆只是被那力道击中脑袋,浅浅的昏迷过去,被红梅一摇晃又清醒过来。再看山道上,一个大胡子首领带着几个喽啰走将过来。“我道是何许人在这卿卿我我,这不是红梅郡主吗?”兰忆的知道此人的凶残,连忙起身把人护在身后“红梅,躲我身后!”“公……公子!”红梅吃了一惊,眼前的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健壮,甚至有点弱不禁风。但突然被他怎么说,心头难免一暖。“还有一个小白脸?哥几个认得吗?”大胡子问着身旁几个小头目,纷纷摇头“怕是个蠢奴人,杀了吧!”得了大胡子将军之命,几个叛军连忙上前,大刀便要贴到自己的肉上,兰忆连忙双臂交十护着面目,半响,没有一丝痛感传来,一睁眼,却看见身后的红梅架起弩箭,一连射出数枝小箭,这弩威力自然抵不过弓,一箭正在甲胃对他们也无关痛痒,但红梅偏偏照人的手骨射去,寻常人中箭,便没有加害能力,果不其然,几个叛军应声倒下,呼爹喊娘的捂住自己的手。“呼……”兰忆只觉得浑身一软,险些跌坐,他不过是个学生,哪里见过这种刀光剑影,凭着一腔热血护着红梅,事后只觉得浑身冷汗。“小娘皮,有点意思。”大胡子夺过身旁近卫的钢盾。一脚马瞪便要向他们冲来,红梅连出数箭,见不能动他分毫,有了最后一箭射中马首,大胡子猛的摔落马下,兰忆见转连忙拽着红梅向着小道逃窜,雪天路滑,人马难行,一时间限制了骑兵的高机动性能。几个追兵在身后追赶,轻衣简行,两人脚步轻盈,身后的追兵身披铁铠,本就走的笨拙,雪地走的小心。不一会就被甩了大半截路。红梅气喘吁吁,对着兰忆叫道“小道下不山。”“那怎么办?”“走官道。”兰忆望了眼官道,拉拽着美人向那靠拢。   (官道)雪地里,几行尸骸横七竖八的倒落,若不是山上一把火,把部分兵马吸引上山。自己怕是也要死在这里了,汤怀阴捧起一抹白雪抹在伤痕累累的胳膊上,雪水融在血肉里彻骨的寒疼,他身旁的吉祥福瑞的蹭蹭他的锦袍,要替他舔置伤口,却被他轻轻推开。“你可是麒麟,莫沾了血腥。”他知道,白麒麟在身旁,红梅郡主走不远。解下红玉酒葫芦 ,痛痛快快的饮罢,他仔细端详一番,这是御赐的酒葫芦,就让它留在这大好河山内,也胜过留着贼人手中,全力将葫芦抛出好远。见着一人牵着红袍美人下了山来,他撑着剑起了身。“去吧,到你主人哪里吧”他轻轻推着吉祥福瑞,把小鹿驱向红梅,只身一人档在官道口。兰忆见到他浑身血污着实吓了一跳。“没,没事吧,锦衣卫大哥……”“别管我,下了山,去取驿站的马,把这腰牌给差人,就说汤爷要的,带着郡主逃到一片远离战火的地方。”他摩挲几下锦袍,取出一块金牌,递了过去。兰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腰牌,颤抖的伸出手却迟迟没有接过“拿着啊,小子。”“……你呐?”“…我回不去了,照顾好郡主,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厉声说了一句,推了一把兰忆,抽出腰刀重新对向叛军。“……”兰忆牵着红梅的手,向着山下走去。“等等……”红梅转首望向汤怀阴。“你叫甚么名?”“……岳鹏举。”   两人一鹿向着山下走去,终于来到山下的县镇,已经是一片凋零之状,死伤无数,红梅惊骇的几乎要呼出声,却被兰忆捂住唇,叛军的几个哨兵正喝的酩酊大醉。他可不想惊醒这些人,一路步行,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尸体堆积如山;叛军进军,县丞举兵反抗,奈何城破人亡,叛军为了报复举行烧杀抢掠,如今正在城内把酒言欢,小鹿闻所未闻的望着四周,一旁血海,实在是骇人。红梅望着此情此景,心都要碎了,依靠在兰忆身后。“……这些都是我大明的子民”“不是你的错,红梅。”“我是朱家的人,我却没有守护好子民。”她垂着首 ,双目有些发红几乎要挤出泪滴。“我们先去找马,然后再说吧。”所幸他们没有丧心病狂的把马都杀死,倒是可怜几个差人。兰忆望着地上的尸首,自作主动的牵来一匹上等马。他是不会骑马,但是红梅会一些马术,他把缰绳递了过去。红梅摇摇头,没有去接。“从太祖爷传下来,就没有逃走的朱家人,我不能背了祖训。”“你还在纠结吗?我们要是死在这里,由何面目见刚刚哪位大哥?!”他抓住红梅的双肩摇晃着,渴望把她摇醒。“醒醒吧,我不管你是朱濡沫还是红梅,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做这种事?”“……气节”“我不管什么气节,和我走,和我去一个远离纷争的地方,再无战火纷飞,再无尸骨成堆,你我,吉祥福瑞,一起生活下去,等我们年龄到了,我们就成婚。”他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美人,迟迟不愿意松开。红梅挣脱着,几次三番,没有成功。“……去哪里”她终于开口问道。“去未来,充满希冀未来,温暖如春的未来。”“……我没有听过这州郡。”“先上马吧?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但是总会回去的。”“抱紧我,从马上摔下去可是会要命的。”红梅翻身上马,兰忆连忙抱着人的小腹,惹的美人一阵脸红“太紧了!公子。”“这这这,不是你说会死吗?”惹得他委屈巴巴的说道。“罢了……我们走了。”红梅抬起头,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黎明的暖阳一点点照射在他们的身上,照射雪山上每一个漆黑的角落;风雪掩埋着这里发生过残酷往事,掩埋着一只自燕京而来的好剑,掩埋着一块刻字的金腰牌,掩埋着,红梅的过往……   彻骨的寒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是想起那个被冻死的夜,兰忆连忙从梦中惊醒“呼啊……呼啊!”大口喘气间,牵动了身旁的美人。“怎么了嘛?”“没什么”他不愿提及雪山的事,怕惹来红梅的思绪,再看看左右,确确实实是自己的房间,才放心的枕着枕头,自己从雪山回来已经快一个星期了;爸妈也对自己带回来的新妻颇为满意,只是红梅有些不太适应,对她来说有些东西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比起大雪山上的生活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吉祥福瑞似乎是不太适应现代生活,他们有自己的家庭花园,但是很显然对一只成年鹿来说,这实在太小了,为此他联系上一位这大兴安岭考察的学者,由专车把它过去。红梅虽然是有些不舍,但是看着日渐消瘦的吉祥福瑞也只能忍痛割爱。故事到这里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赤莲来收衣服的时候时 仔细查看了一下。“吃了不少苦吧?”“嗯。”兰忆点了点头“差点以为回不来了。”“破了个洞。”“对!对不起!我马上找人去补。”“补不好了。在脑门处,看样子救了条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婚?”“这个嘛……”兰忆望着身旁娇羞的红梅“近期吧。”“嗯,到时候记得寄请帖,吾先回去了。”他点头会意后,离开了他的房子,门外的女仆长撑着伞在等候着他。“就……就这样子结束了吗?!”“不然呢?他们过得多幸福啊,吾总不能做个电灯泡吧?”“不是,锦衣卫小哥哥呢?”“谁知道呢?”“喂喂!他到底怎么样呢?”“那你真是难为吾了,一个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人物,是死是活又有谁知晓呢?”“呜!”   想做天下人的岳鹏举,却孤身葬与雪山。再无世人知他之事,如寒镜一般的结局。(end 日暮长零落,君恩不可追) 第7章 金镜结局  “想好选什么了吗?”兰忆犹豫了会,选了那枚金光闪闪的金镜子。“是的,就是它了。”“一腔热血,这很好嘛,但是切记,人是不可能一骑当千的哦,不可逞匹夫之勇。”赤莲一面说着,解下腰间的漆黑之剑抵了过去。“这,这是?”“名刀正宗,她是把嗜血的剑,要小心,别被反噬了;你不会真以为吾叫你一个人去送死吧?好好用她”“谢……”“别谢了,你选了最危险的一条路,前途未卜,事后别骂吾就好了。”他一面说着,消散成血雾,彻底没有了踪影。   兰忆在皮带上挂上正宗,深呼一口气,下定决心后握紧金镜,金光四射。房间便再无一人。   (雪山官道)刀光剑影之下,再一睁眼四周已经是片血海。“哎啊!”兰忆惊呼一声,一个精瘦的叛军挑着长矛就要上前,兰忆慌乱抽刀,情急之下,一连两下没有抽出,矛头已经向他刺来,内心一恐惧,他本能的闭上双眼,“呲!”两点血花飞溅,溅到他的脸颊上,而身上竟然无一点痛楚。再一睁眼查看,自己面前一个高大的背影替自己挡了这一矛。“锦衣卫……大哥?”“锦衣卫例行公办!闲杂人等,速速回避!”汤怀阴半侧着颜,脸上已经多了一道深入皮肉的新伤。长兵器不比短兵器,虽然汤怀阴全力的挑起长矛,矛尖依旧不依不饶的划入皮肉。他眉目阴冷,反刺一剑斩杀眼前的叛军。一剑带血指着下山的方向。“快走!”“我是来帮你的!”兰忆靠着他肩并着肩护着他的左右,抽出正宗。唔!比想象中的沉得多。“别碍了事!”没有一句感谢,汤怀阴起身向着叛军杀去,多一个人,不见得是好事。特别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个家伙,可能会影响自己出剑的速度。兰忆点了点头,向着一个体型与自己相仿的叛军砍去。他着持一口鬼头刀向着自己砍来,刀锋相对,擦出点点火花,兰忆只觉得双臂震的苦麻,连连后退,叛军依旧不依不饶,大刀抡圆便是乱砍,毫无章法,却极其有效,兰忆勉强又挡一刀,顿时感觉虎口生痛,顿时弃刀趴到,再一看掌心,虎口已经血肉模糊,再无握刀之可能。完了,要交代在这里了!叛军又是一道重劈,兰忆本能的用臂护着脑袋,却是鲜血四溅。自己睁开眼,却看看见一位身着黑色游龙纹和服的黑色姬式法式的少女持着正宗望着自己。“起来,别等死。”“你,你会说汉语啊?”他本以为眼前之人是一位来自霓虹的少女。“要用外语和你交流?”“不不不,这样子挺好。”他们交谈间,少女横起一刀斩杀了两个偷偷想要靠近的叛军。“真卑鄙……”她鄙视的望着地上两个温热的尸体,又把目光1倒在地的兰忆“我家主人把我交给你是指望你拯救世界的,所以,你还打算瘫多久。”“抱,抱歉,你是?”兰忆问询连忙拍拍身上的雪,起了身。“吾名——名刀正宗!”少女冰冷的介绍着。“既然吾主吩咐吾照顾你,必护你周全。”一面说着她向着一条人员薄弱的地方杀将去,勉强杀出一条血道。“快走!”正宗回首向两人叫道。“大哥,快走!”兰忆向着身后的汤怀阴叫道。怀阴全无退意“我若走了,他们就会杀山去,岂不有失职之过。”“你怎么也是个死脑筋啊!权且退让,为了之后卷土重来啊!”兰忆见他不肯退走,拾起一面钢盾,护着自己向着他靠近。“先退下歇息,我们要是全交代在这,红梅就真的再无翻身之地了!”汤怀阴望着他,稚嫩的面具上已添上点点血污,一只手滴着血,另一臂撑着钢盾格挡着把把尖刀,招架的极其艰难,看着自己望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走吧,大哥,不然真走不了了……”怀阴的指骨掐的咯吱作响。手中长剑横扫打退众人,捧起持盾驾在雪地上兰忆。“快走!”“……我走不了。”怀阴望着他的腿上望去,雪地上已经凝成一道血渣滓,他的脚连同运动鞋一起被刺了一道窟窿。“你能走为什么还要回来!”他厉声训斥道。“我走了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武功!但是如果锦衣卫大哥活下来的话,说不定可以救下红梅呐。”汤怀阴愣了愣,有一小卒趁机绕后,便向他脑袋砍去“大哥小心!”兰忆记得叫了声 。刀锋离他脖颈仅有一寸的地方,终究没有砍下来,叛军小卒愣生生的倒在地上。正宗姬纳刀归鞘,望着两人。“你们人类的情感……真难理解。快走,不然真走不了。”汤怀阴抬头望了一眼,面露不悦,但正宗姬并无任何不适,转身替二人断后。汤怀阴两肋夹住人,起身便向山下奔去,“疼疼疼!大哥,轻点啊!”“少废话!”掩杀的正宗姬见两人已走远,划出一刀剑影,自身重新化为剑刃返回兰忆的剑鞘。   雪地里,汤怀阴将人放下,在岩洞里生了把火,把兰忆放在身旁“我替你解靴,你忍着点哦”“哦,嗯。”只是普通的运动鞋,并没有保暖的作用,加上先前血流入注,怀阴解开他的鞋,一只脚掌已经冻的紫红,加上之前流血过度,紫的,红的,青的,黑的夹杂一块冻成冰疙瘩看样子煞是吓人。“疼吗?”他转身问问兰忆。“不疼,麻。”兰忆摇摇头。若是觉得疼还有救,汤怀阴解开自己腰间的绣春刀放与火旁炙烤。“你叫甚么名字”“千兰忆。”“与那山上的郡主是什么关系?”汤怀阴的目光向来阴冷,盯得兰忆心头发毛“没,没什么关系。”“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他说着把自己的剑对着兰忆。“哎哎哎?行,行吧,我喜欢她行了吧,快收剑。”“……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小心送命。”汤怀阴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像这样子的蠢人确实少见。但他的言语又不似谎言。解下自己的红玉酒壶饮了一口,抵了过去“喝一口。”“谢,谢谢大哥,我不喝酒。”“叫怀阴便是了,喝吧,喝了就不痛了。”他一面说着,取出烧红的绣春刀,潮湿空气中啪嗒啪嗒作响的。即使再傻的人也明白他的意图,兰忆连连后退“怀,怀阴大哥,你,你这是做什么?”“……小兄弟,你足流黑血,恐剑上有毒,这穷乡僻壤也无医药,只有此等下举。”汤怀阴一面说着,迅捷的擒拿住人,却见先前相助的东瀛女人出现。“你烫坏他的脚,也没有用,只会使他死的更快。”“又是你?”汤怀阴把刀放在一旁,面露憎恶之色。“你在这里做什么?出去。”正宗姬一步不退,望着地上躺着的兰忆。“吾主使吾伴随这少年郎。”兰忆见两人如此不和,顿时有些难做。“怀阴大哥,这,正宗刚刚帮我们突出重围,你又何必如此相逼呢?”“倭人犯我大明已久,我又岂能坐视不理?!”感情他是把正宗当作倭人了啊,也难怪,和服木屐寇刀,不叫人误会也不行。“但,再怎么说她也帮了咱啊!而且我们最终目的是救下红梅不是吗?要她帮咱不是锦上添花吗?”“……”汤怀阴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看正宗姬,没有言语,坐下一个人喝着闷酒。兰忆望着自己脚,靠在火盆盘加热着,希望能恢复一点知觉,但是却依旧只是彻骨的痛与麻,正宗姬俯下身子,望着他的脚“已经废了,别挣扎了,要不献祭给我吧?”“哎哎哎?!”“你虎口的血迹唤醒了我,如果你愿意把脚献给我,我会更强大,而且即使你不愿意献祭,剑毒已经进入你的身体,毒发也是时间问题,放血是目前最好的方法。”正宗抬起头,幽蓝的眸子望着他的侧颜。“别逃避,看着我,给不给我。”“不管怎么样,给我点时间考虑吧……”正宗双指握住他的下巴,强行使他面对着自己。“你在恐惧,你的双手在颤抖,怎样子下去你永远都不可能考虑好,你不是想救人嘛?畏首畏尾可救不了任何人。”兰忆深呼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看着青紫色的脚。   “够了!不需要你我们也能救回红梅郡主。”汤怀阴起身护着兰忆,他看的出来,眼前的女人很危险,而且言语具有诱导性。生怕这小兄弟做出傻事。“救,救出红梅……”兰忆陷入深深的沉思。“拿去吧!如果能救她,拿去吧!”“我不敢打包票,只是概率会大大提升。”正宗说着捧起他的伤腿,不忘喵了怀阴一眼“有自信很好,但是没有实力便是自负,如果没有我的援护,你两已经死在雪地里了。”“……!”怀阴瞪了她一眼,虽然很想辩护两句,但确实是事实,自己早就打算以身殉职,但如果连累这位舍命搭救自己的小兄弟 ,实在过意不去。正宗姬并不搭理他威胁一般都目光,歪头舔了脚弓一口,刷!鲜血瞬间喷涌。“喂!没事吧!”汤怀阴连忙靠前“不,不疼。”千兰忆也吓的够呛,这么多血还是第一次见过。“只是放血,稍等”正宗姬舔舐着鲜血,和服背上苍龙见了血瞬间开始游动,连身上的龙鳞都开始渐渐变成深色。“妖法!”出血量大道吓人,汤怀阴担心有诈,抽出自己的佩剑就要朝正宗姬刺去。哐当!正宗姬狠狠的咬住兰忆的伤腿,一面不换不乱的抽刀招架。兰忆亲眼目睹着自己的被光滑的咬断。“哎哎哎?!”“我的话,是把很快的刀,差不多三秒左右你才会感受到痛感。那边的黑衣小哥,如果我想杀你的话,脑袋掉了你都不会感到痛。”话音刚落,兰忆发出凄惨的哀嚎,捂住自己腿。正宗姬啧舔了最后两下伤口,直到伤口不再流出任何一滴血 才心满意足的起了身,意犹未尽舔了舔指尖,多谢款待,她如是对着兰忆说道   饱饮鲜血的她,身上的气息与先前大不相同。汤怀阴注视着她边感受到一股很大的威压感。“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杀更多的人。”“兰忆小兄弟怎么办?”汤怀阴担忧的望着地上面色苍白的人。“你可以在这里照顾他,如果我杀红眼了,可能所有人都会杀掉哦~”“……!我不会让你上山。”“我也可以不上山,但是放任那群暴徒肆意妄为,谁能保证你们要找姑娘没有问题。”汤怀阴痛苦的望着地上血泊里的人,又看看正宗姬。仿佛回到那一天,指挥使死在自己面前。   指挥使,我马上救你!   没有用了……把情报带回燕京去。   不可能!我们一起来,要回一起回!   你心软是不是……还记得我们这一行最基础的一点是什么吗?忘了?!都忘了?!   指挥使倒在血泊里大声训斥自己 ,不时咳嗽两声。   心……心狠。   自己起了身,悲痛的望着曾经的大人一点点死去   怀阴……本督一生明断,却错判了代王案……代王身死,其女流千里,实在心中耿耿于怀,望你能护好,小郡主,本督方才能瞑目啊。   指挥使放心,怀阴必不负所托。   怀阴啊,要做天下人的……岳鹏举啊。   那一天他最敬重的人,死于血泊里,他一个人回了燕京复命后就申请调度这雪山之中。   “兰忆小兄弟,我去了,你在这里好生休息。”兰忆深知自己过去也只是添乱,无奈的点了点头,汤怀阴取下自己的佩剑交给兰忆“这剑叫玉飞燕,家父传与我后,再无离身过,现今交于你防身。”“那,那你呢?”汤怀阴拾起地上的绣春刀,收入刀鞘。“我去了,珍重”“珍重。”   几个时辰过去,不见红梅下山,甚至连怀阴也不见了踪迹,兰忆担心山上有变,双手持剑一步一拐的向着山上的村庄走去……   “啊啊啊啊啊!”扑腾一声,兰忆绝望的跪倒与地。红梅倒与血泊中看上去早已没了气息,身上汤怀阴似乎用身子护着她,已经布满箭矢,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浑身浴血的正宗姬也有些招架不住,原本叛军已经快要杀绝, 山下攻下城寨的叛军又上来,前后夹击。箭如飞蝗,汤怀阴护着红梅以至身死,但还是有暗矢射穿他的身子,刺伤红梅,时间一久,双方就这样子死透。“喂!我快支撑不住了。把命交给我,改变这一切吧!”正宗姬见到他,叫唤道。兰忆望着满地尸首。“……杀得完他们吗?”“让我吃掉你的胰脏。”“……拿去吧,一个不剩的全杀了吧!”他痛苦的捂住脸,正宗横起一刀切开他的腹部,低头吐咽着血污。“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唔!唔!”正宗起身擦擦嘴上的血迹。身上的褐色长龙彻底变成了赤龙。“多谢款待!”她对着兰忆笑了笑,转身向着叛军杀去。   兰忆的腹部被划开,只是一时间怒气攻心,坚持了一会,但不久之后便格外的疲惫,此时一直在角落畏缩的吉祥福瑞靠近,舔了舔他的面颊,兰忆艰难的看了它一眼。“是你啊……说起来第一次见面也是你……咳咳那个时候红梅也在……”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好似看见什么稀罕物品   “红梅……你也来了吗?要一起走吗?”   “……”   他彻底的咽了气,嘴角却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谁也不知道他生前最后一刻见到了什么。   遍地尸骸里,赤莲找到了角落歇凉的正宗姬。“杀了这么多人?”“我只是剑,杀人又不是我的意愿”赤莲挑起正宗姬的下巴。“感觉如何?久违的屠杀。”“很不错,但是如果不是这么伤感的故事会更好。您呢?主人。”“这傻小子,吾都说了别被反噬了,看着略微有点心疼。”赤莲望着地上的血,拨下几粒长出一朵朵曼珠沙华,雪风飘飘,不一会漫山遍野都是曼珠沙华。“正宗?”“什么?”赤莲望着远方的雪山,若有所思“你说,他们在遥远的地方会相遇吗?”“如果他们踏过三途江的话。”   一抹斜阳照射在将士的金甲上,闪射出耀眼的金光,宛如金镜般的结局(badend 彼岸花开,莫矢莫哀。相濡以沫,花开不落) 第8章 木镜结局  “想好选什么了吗?”兰忆点了点头,选了朴实的木镜。刹那间,他抓住了自己的手 赤莲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确定了吗?”“嗯啊。”兰忆把木镜收入怀中,向赤莲伸出手。“嗯?什么。”“唉!你不是应该送我一件宝贝再上我上场吗?”“有毛病!”他骂骂咧咧的起了身,消散成血雾,彻底没有了踪影。这?兰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行吧没有就没有吧。小心准备后握紧木镜,暗淡的光闪过房间便再无一人。   一时热血改变不了什么,兰忆小心翼翼的潜伏与山顶,注视着山脚的变化,官道上,汤怀阴正与众人缠斗,但纵使他如何英雄,也怎么会是千军万马的敌手?兰忆心急如焚,却看见一块巨岩耸立与峭壁之处,如果推下去,不砸死一片也肯定能拖延一会,说干就干,兰忆拍了拍手,奋力推动着巨岩。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这巨岩愣是一动不动,好生气人。兰忆靠着巨石喘着粗气,忽然看见远程一大截枯木,连忙把枯木搬运过来,这可巨石压的死死的,又如何弄翘得动呢?兰忆寻找许久,总算看见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孔,一鼓作气,把枯木捅进其中,双臂一发力,硕大的巨石一骨碌就滚落雪涯!“yes!”他兴奋的跳了起来,却不想这地被巨石压的厚实,易滑,一个跟头,兰忆自己也跌下山涯。官道上,汤怀阴刚斩杀两个偷袭的叛军,忽而响起闷雷一般都轰隆声,怪事,这山上又不打雷,怀阴明锐的察觉到不对,连忙退后几个身位,一连招架住几次剑挑,巨大的雪球铺面而来一同撵走好几叛军,雪里夹石,从人身上过一道,边压的人稀扁。怀阴不由得有些庆幸,山下忽然掉下个人在自己怀里。“疼疼疼……”“……”是个年轻小生,不对 ,身后还有轰鸣声,汤怀阴转身,顿时瞳孔放大!雪,一人高的雪海,浩浩荡荡向着自己奔来,常年在中原打仗的叛党如何见过如此架势,纷纷四散逃命。汤怀阴情急之下也忘记抛下小生,夹着人便向一旁的溶洞奔去。   雪崩之下,两人靠在榕洞里歇息着,一身飞鱼服已经从内部完全湿透。兰忆刚想揉揉被夹携的生疼的腰肢,却被一薄刃抵与脖颈处。“唉?!”兰忆惶恐的望着,先前跑得充满,汤怀阴的乌帽已经跑得脱落,两行贴面长髻沾着汗液垂挂与眼前,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你,你这是做何?锦衣卫大哥……”“你究竟是敌是友,身无片甲,手无兵刃,就在这险境游荡。看你这衣饰又不是当地村人。”虽然隔着几条发髻,但那股目光还是叫人不寒而栗。“我,我,是来救你的啊,不然,怎么会有雪崩。”“就凭你?先不说有没有能力,再说你也有可能想利用雪崩害死我!”“这这这……”兰忆有口难辨,总不能说自己滑了一跤就引发了雪崩了吧?怎么听都有些狗血,但现实就是如此。“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真的没有加害之心,信不信由你吧……”一面说着,他禁闭双眼,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刀又近几分,兰忆纤细的脖颈多了道红痕,他疼的皱了皱眉头。许久没有动静,他睁开眼看见汤怀阴已经收刀,望着被风雪覆盖的洞口。“你……你不杀我?”他摸了摸脖子,头还在松了口气。“……你没有说谎。”当年在诏狱里,他审讯过形形色色的人,真相谎言一见便知。而且他还真没见过要害人自己也滚落下来的情况,稀罕,真是稀罕,莫非他真要救自己?但是,为什么呢?他转过头,看看兰忆,正拾着冰抹着脖子缓解疼痛呢。不由得好笑,从内服里取出一贴金疮药粉,投掷过去。“拿着,抹点,隔明儿就好了。”“谢谢。”兰忆接过后,涂抹与脖颈处。“你唤什么名儿”“啊?我啊,千兰忆。”兰忆咬了咬牙,这药效果是好,但就是有些扎人。“我见过你几面,在郡主边上,是她的好友?”“是,这次来就是为了救她。”汤怀阴打量了他几眼,“想好什么对策了吗?对方有千军万马,我们只有两人,想在万军从中救下一人,谈何容易。”“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红梅……”兰忆息了声,他固然是救人心切,但眼前的锦衣卫大哥说的确十分在理。自己不能反驳。“我有一法,但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做。”“说。”汤怀阴取下袖里的地图递了过去,此处离燕京少说也有三百里路,如今遍地饿殍,贸然下山九死一生。大雪封路,人马不通,贼人一时半会上不了山。可惜袁督师被奸人所害,身死多时,不然哪有这般祸害,如今洪督师还算忠义,只是久战之中下落不明,你若有命赶到燕京,去见见他。请他剿贼来援。”一面说着,汤怀阴取出自己金字腰牌“把这块东西给他,我与他还算是故交,他会相信你的。”兰忆接过腰牌,放在兜里。“好,我去好了。”“……你不怕吗?”“怕,但是锦衣卫大哥会武功,还能保护红梅周全。”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嘛,功夫差点,只能替你跑跑腿咯。”“……事成之后你便是大功一件。”“我不要什么功,你活着,红梅活着,大家都活着,我就很知足了。”汤怀阴诧异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嗯,你去吧。”“好嘞,那我去去就回。”兰忆说着便要出门,想要寻个方向,风雪铺面而来,刮在脸上有些生疼,他用胳膊抵住前额挡着点风雪,才勉强睁开眼看着四周。身后却被人搭上一件锦袍,他转过头望着身后的人,汤怀阴望着自己,细细的别好披肩。“此行艰险,兰忆贤弟珍重。”“嗯,珍重。”   兰忆下山后,拾了把死人的大刀护身,山下的城池已经被叛军攻占,他不敢逗留,匆匆忙忙的赶路着,走过道,游过河,借乘过逃亡人的车。骑过马,险些把手摔断,吃过不净生食,发了痢疾,几乎死在野外,却又被游医所救。赶到燕京城已经与路边乞丐无异,但索大一个京城,想要找一位大人又如何容易,兰忆缩在屋檐的角落,颤颤巍巍的从破烂衣袖里排出几个大钱;他并没有带钱出来,这是这天疫,路上尸体遍布,只有有胆子,身上财务任君自取。他也算发了笔死人财吧。一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有钱也无处用。如今到了燕京,他终于有机会使用一下了钱财了。   找到一家客栈后,他唤来店小二,要了一碗阳春面,两个馒头,一小碟酱肉,一开始小二嫌他身上脏臭,怠慢着不愿接待,直到兰忆取出一小粒碎银,才开始推笑。安排好客房与堂食,兰忆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的没有错啊。一饱饥肠后,他在房间好好浣洗一番后,又给小二几粒碎银,帮忙去买两件干净衣裳。一张破旧的木质浴盆内,兰忆缩在其中,细细的清洗着身体。也不知道锦衣卫大哥和红梅怎么样了…如今入京已经花了半月有余,不能在耽搁了。等到小二递来干净的衣裳时,他向小二询问着哪位忠义的洪督师,却见他一脸不屑。“洪督师?不是降了吗?”“……投……投降?!”   想不到锦衣卫大哥口中的的洪督师兵败被俘,最后反而降了。千兰忆顿时心乱如麻。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子原路返回?他望了望金字腰牌,雕刻着汤怀阴的名字。自己出行时,他亲自相送,如何能无功而返,他摩挲了自己肩后锦袍,虽然饱受风吹日晒,但是稍微清洗又仿佛如新物。死就死吧!他咬了咬牙,定了心,这洪督师,我一定要去见见。   他从小二那边问了问督师府上暂居住何处。提前去钱庄换好银两,直接前往他的府邸,两个当差的侍卫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人。“站住,做什么的?”“二位兵大哥,我想见洪督师一面,这点银子还请两位喝茶。”两位侍卫本就是近卫吃后不愁,他接过兰忆用黄纸包好的银子,手里一掂量,便知道极轻,心里自然是不屑一顾,随手抛于地上“这点钱,留着给你买棺材吧。”兰忆见两人说话不好听,还想理论两句,红缨枪柄便朝他打来,完全没有防备之下的兰忆哎呦一声瘫倒在地。两人不依不饶持着枪柄当做哨棒一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打。路边的行人渐渐围观过来。而与此同时,在府内溜达的洪督师听闻门外的喧哗,亲自赶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了?”“啊,大将军。”两位侍卫连忙停了手行礼道,洪督师环顾四周,注意到地上浑身是血的少年。“这是……?”“将军,此人在这胡搅蛮缠,小人替您收拾了他。”“我才不是胡搅蛮缠,咳咳,我找洪督师……”兰忆勉为其难的起了身,洪督师环顾两位近侍,走到少年身旁。“老夫便是,你有何事?”兰忆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洪督师,虽然年过半百,却格外着有着精神,一副武人打扮,伸手捋着两行长胡须,正望着自己。兰忆忍痛举出腰牌递了过去。洪督师心头一惊,接过腰牌定睛一看。顿时明了什么,吩咐左右“还愣着干什么?把人请进来啊!”“是!”唬的两近卫连忙搀扶着人入了大厅。兰忆不想见两人掐媚的模样,推开两人,甩了甩袖子,自己入了室,留下两人相顾着傻眼   客堂内,洪督师泡了两杯香茗,自取一杯,示意兰忆也取一杯,兰忆摇摇头,他自顾自饮了一口“莫非是怪老夫照顾不周?让小友收了皮肉之苦。”“不敢,洪大人,好气派的宅子。”兰忆看了看四周,他嘴上挨了一棍,喝茶无异是折磨,自然不会喝这滚烫的茶水。“呵呵,不过是陋室罢了,小友过誉了,不知道我那汤家兄弟如何。”“大人,我来正是为了此事,汤大哥现在在雪山护着红梅山庄,如今贼人已经杀上雪山,恳请您发兵援救。”洪督师沉默着,好生饮了饮香茗,茶水顺着喉咙入了腹。许久才说了一句“小友莫要胡言乱语,如今已经改朝换代,这天下已经不是大明的天下咯。”“……难道您就这样子袖手旁观吗?”“没有谕旨,老夫也不能调兵遣将。”兰忆望着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摇了摇头“亏得怀阴大哥说你是位大忠臣,如今国破家亡,不思护主,反倒助纣为虐!洪督师!你住的安稳吗?!”“你……!”洪督师拔出腰间的佩剑,自己旧历沙场已久,今日竟然被小辈侮辱如何能忍。“你动手吧!杀了我莫非就能止天下人之口?只是可惜汤大哥的一片信任给你这个背主求荣之辈!”“……你当老夫不恨?!老夫自闯王之乱平乱至今,到皇太极攻城,若不是手下人背叛!老夫又如何落入敌手!本想绝食了断以表忠心,但依然想力挽狂澜,还未等我策反,崇祯帝已自尽,叫老夫进退两难!”“……大人,朱家子孙还未灭亡,你若真有心扶持这摇曳的江山社稷,我再恳请你前去雪山求人。”洪督师摇了摇头“这大明,回不去了,老夫会上奏天子,让雪山退兵,你们携带朱氏子孙,速速逃命罢了,改名换姓也好,归隐山林也好别再出现了。”“……人各有志,珍重。”兰忆知不能改变他的心意,摇了摇头,婉拒了他的挽留,向着雪山方向走去。   当晚,在一件破旧的老宅里,兰忆收拾收拾,想要将就一晚,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什么嘛,原来是你啊。”兰忆回头看了看赤莲,又重新铺了被子。“你怎么来了?”“多亏了你骂了一通,洪督师最后决定带领本部旧士前往营救红梅。最后还推翻新建的王朝。”赤莲面无表情的说道“真的吗?红梅有救了吗?”兰忆欣喜若狂,丝毫没有注意到气氛的不对。“对,他救了红梅,也推翻了刚刚成立的清朝……还记得吾说过不要改变历史吗?”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赤莲的脸色不对,他一步步的向后退缩。“改,改变……对哦,两百年的清朝现在就断了,后面发生了——”他还没有说完,一道寒光划过,已经扎入他的肺部,兰忆瞬间一哆嗦,望着自己胸口的血窟窿——那把剑已经刺穿他的胸口,并且拔出,兰忆颤抖的瘫倒与地“为……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之后的世界吾过的有多痛苦吗?!你为了救一个人迫害了整个非人异族!”   刺!“啊!!”   “你知道吾过的有多凄惨吗?!挤在一个狭隘的房间里!凭着票据拎着蔬菜。”   刺!“啊……”   “为此吾受了多少侮辱,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只想救一个人,而且你做到了,现在,去死吧!!”   剑如长虹,一个圆滚滚的物体已经离开身子滚出去老远,赤莲望着眼前的一幕大口喘气,随后平静心态后,走出旧宅,他改变了一切,导致未来也随之变化,自己无法改变未来 ,但至少把这个罪魁祸首杀掉,避免更多的时空被搅乱。      (数个月后的雪山)红梅重新披上红妆,他们等了数个月,都不见千兰忆回来,洪督师又说他早就从燕京往回赶了,他们调用大量的人搜寻都没有结果,汤怀阴心生愧疚 ,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兰忆,为了告诫他在天之灵,他决定与红梅郡主成婚 ,红梅没有言语,当此乱世,自己没有言论权,就这样子她与汤怀阴成婚了,新婚当日,她对着一面朴实的木镜梳理的青丝,流下一点滚烫的泪珠。宛如木镜一般的结局。 (badend 相见时难别亦难)    第9章 梨园梦   前言:   世事无常遇贵人,一入梨园误终生。   一.   祥和的村落里,随着一声枪响,整个村落哀嚎连绵。被窝里 ,男人望着炕上的瑟瑟发抖的妻小,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格老子的,和他们拼了,在这里缩着有个逑用。”他腾地一下起了身,顺手拿起桌上的镰刀便要和这帮恶鬼拼命。“当家的,别去……”被窝里的女人伸手去拉了他一把。“缩着也是死,看好丫儿,我去看看能不能帮忙。”男人抛下一句话,便提上布鞋冲了出去。平静的小巷路,机枪声在耳畔不间断的嘭炸,年幼的女孩捂住耳朵望着破旧的木门,她的双眼水汪汪的,不哭也不闹,完全不似这个年龄该有的冷静。她叫丫儿,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脚步声渐渐逼近,一大帮人,甚至有犬狂吠。母亲慌乱的把自己塞进炕下,嘱咐着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声,丫儿是个懂事的丫头,她点点头。几乎是同时,那扇破旧的木门被刺刀挑开。几个日军闯进了进来。丫儿缩在炕里,一动不动。这就是长辈口中的鬼子嘛……她还小,大概是不理解什么是鬼子了,下一秒,随着母亲的一声惨叫,一只断手沿着一条血道滚进床底,丫儿瞅着断手,可不就是母亲的那只吗?她双手捂住小嘴,喘息着压抑着自己尖叫的本能。随着一声枪响,母亲跌倒在地,隔着床缝只能看见她半张脸,都是血,瞪大眼睛望着前方,而她的前方只有自己……丫儿闭上双眼不敢直视。   他们在房间里到处扫荡,见没有什么值钱的家乎什,便也扬长而去。丫儿蜷缩在床底,一夜不敢出声,母亲就躺在地上瞪大眼睛望着自己。丫儿不敢看她,小羊皮衬衣染满了灰,平常可是要叫爹娘骂的。累了渴了,她只闭眼睡觉,翌日,她捧着母亲的手走出,地上的母亲早就断了气,面皮发白,脑门上一个小孔,一地血迹,白的红的洒了一地,她死不瞑目,那个样子怪骇人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那几个日本兵没有来床边搜查。或许这是她最后一种保护女孩的方式。   她捧着母亲的断手 走出院子,母亲走的匆忙,屋内连一个子都没有留给她。街上,院里,道上,无一例外的尸横遍野。尚未烧尽的房屋。支离破碎的家园,他们走了,带了一地血和鸡毛,丫儿漫无目的的走着,仿佛自己是这个村里唯一幸存者。她望着地上的尸骸,她迫切的想找到父亲,又非常恐惧见到父亲……   小村外,一辆破旧的马车内,一位两鬓斑白,却把头梳的油光发亮,面貌半老的中年人架起了烟锅。,车内,一个瘦削的男孩赶忙拿出火柴替人点好,一副机灵伶俐的劲头颇讨人喜欢。他吸了一口烟,摇头晃脑的哼着小调,指尖在膝上打着拍子,样子惬意的很 。忽而马车一阵晃荡,中年人一个踉跄后脑撞在车柱上。“娘希匹的,冬子,你架的什么车啊!”中年人忍不住叫骂一句。外面驾车的冬子声音一哆嗦。   “师傅……死人。”   “那个地不死人嘞,你个做武生的,胆子捏么小。”   “不,不是啊,师傅,都是死人。”外面架车的冬子语气都快要哭出来了。   中年人撩开车帘,眉头微颦,随后赶快放下帘子。一旁的瘦男孩也囔囔的要看看。随后脑袋上就挨了两个暴栗。“噶么个晦气东西也囔着看?”便也不管人了,只是敲敲烟锅重新吸一口,望着车盖有点出神。“造个孽来,伊个日本人,不怕报应嘛,阿弥陀福……”他指尖的玉扳指不断摩挲着。这位被人叫做师傅的,便是当年红遍半片天的名角儿。荀老板,但凡是逛梨园的,无不听闻他的名儿,有头有脸的大武生。但近几年没了声。有人说他在外面欠了不少债,还不上了,就溜了。还有人说他和比武,输了场子,一身顶好的蜡棍敲了尖,撅了枪,自然就不能上台了。其中辛酸估计也只有我们荀老板自个儿知道。他默默的吸着烟,看着那瘦小子一个筋斗翻了出去。慢慢吐出烟圈,这臭小子。   那瘦孩子一翻身下车,抽了抽鼻子,好浓一股血腥味,这个地方就和说书师傅嘴里的地狱无他诧异。地上的人要么开肠破肚,要么尸首分离。但瘦孩明显是见过点世面,不至于和牵马的师哥一般哆哆嗦嗦。   “大师傅,这乡里的人都死绝了。戏还唱不唱啊。”瘦子回头问问马车里的人。   “娘希匹的,都每个活人,唱与谁听去?钱是收了,我们也来了,现在人钱两清,打道回府。”内部的荀老板骂骂咧咧,起了大清早就出门,胃里未下一滴水米。赶了近二十里山路就为了秋收的一场社戏,现在倒好,天杀的日本人来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自己来也来了,没有人听了,倒也不坏了规矩。该去附近的酒楼祭祭五脏庙了。   两个弟子唱了诺,便要改道回府,但那瘦子无意间回了头,注意到一个团血淋淋的东西正在向这边走来。“师哥 ,停车。”   “咋?要小解是吧?”   “城里,有这么东西,向这边过来。”   “城里……”冬子打一哆嗦“别是什么魑魅魍魉的脏东西。别招惹好了。”   “师哥,好像是个女娃”   “女娃……?”冬子闻讯,有意拉了拉缰绳,马匹的脚步明显慢了许多,瘦子一个猛子扑了出去,两只小腿纤细,却跑的不慢两脚化三步的走近看个真切。   她双目无神的走着,直到遇见眼前的男孩。他伸出手擦擦自己脸上的血污。   “是个女娃娃,师哥。”男孩回头看着大一点男孩;冬子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家人。   “这里哪里来的女娃娃?”   “谁知道呢?赶不巧,或许全家都被杀掉咯?”瘦子笑着说出一句话,让冬子不寒而栗。这个小自己不到两岁的师弟到底遇见过什么。自己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是师傅在天津卫收的。   “嘿,小姐姐,说句话。”瘦子伸手抹去她发髻上的血污,还是黏糊的。便大概了解了一半。   “……妮子,说的出话吗?”冬子拍开师弟的手,摇了摇头。在他印象里,女子的身子是不能随意亵玩的。   “……全死了,叫鬼子杀了。”   “畜牲呐……”冬子双手握拳。一股悲愤之意油然而生。   “师傅收了她吧”瘦子转过头望着早已下车抽烟的荀老板。“我们哥俩也好有个师妹。”   荀老板悠悠的吐了口烟圈,冷风凛冽,空气中仿佛都有股腥甜味,风吹在他的发梢上,撩动着几根发髻和这个半老男人的内心……   二.   不收。荀老板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师傅……这,这妮子看上去还算聪明伶俐,收,了去端茶倒水也好啊。”冬子连忙给人打掩护,他知道师傅的心肠,几乎就是要吃斋念佛的人,怎么会放任一个女娃娃不管。   “端茶倒水你们不会做?多个女娃多个事端,多双筷子不消事,只是她睡哪里,想过没有?”荀老板目光炯炯,望着女孩,样子倒是清秀,是个唱戏的料子,只是这女娃子,自己是真切不敢再接了。   冬子明白了师傅的意思,自己和师弟们全都是挤一个屋大通铺。都是男孩不打紧,多个女娃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留她个烧饼,冬子,打道回府。”   “是……”冬子解开行囊,端了三四个烧饼塞人怀里,随后像躲开她的眼神一般飞一样溜回马车 。   “快点啊,细儿,磨蹭什么呐?”   “来了,大师傅~”   “赶紧着嘞。”   瘦子转头看着女孩“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   “……想”无依无靠,女孩也不想留在伤心的地方。   “一会儿开车了。你就拼命跑。更得上是你的福分,更不上咱就天涯两别各不相见。”瘦子撂下一句,翻身上马。   见人到齐后,冬子一挥马鞭,马便跑了起来。女孩抬起头,向着马车跑去。   “呦,大师傅,那姐姐还追我们呐。”瘦子撩开车帘说道。   “有这事?”荀老板撩开车帘,与那个女孩眼神相对。“死丫头,侬脑子嘞?两条腿跑得过四条腿的?”他恶狠狠的骂了句。“走开!别过来了!”他嚎了一嗓子,见女孩不为所动,还在追赶,气得直哆嗦。一旁的瘦子连忙扶着师傅。“大师傅,您消消气,我给你剥个橘子。”一面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两个金镶玉般的大橘子,纤细的指尖何其灵活,三下五除二剥开外皮露出鲜甜的果肉,剥开一瓣向着师傅口中送去。   荀老板嚼着口中的果肉,一股甜汁涌入喉咙;气也消了大半。“咋这倔呢?”   “这便不知了呢”瘦子接下一瓣塞入口中,悄悄抛下橘皮向女孩脚下抛去。女孩脚下一滑,向前一翻,重重的跌了个跟头。她吃痛的撑起身子,双手捧着生育自己的沃土上,两手已经磨得血迹斑斑,自己疼的手臂颤抖,一行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大师傅,她不追了。”一直在车帘旁观察的瘦子汇报一声,荀老板终于心安了。捧着橘子一瓣又一瓣的放入口中。“她死心了?”   “跌了个大跟头。一时半会起不来了吧?”   “你个小猴子不早说!冬子,停车!回去。”荀老板生了恼火,抽了瘦子一耳光。瘦子挨了打,却也在角落隐隐的笑着,他知道,他要有师妹了~   这家里但凡有点余钱的,都不愿孩子入梨园;荀老板养着一大班子人,这些小鬼多半是穷苦人家出身,有身段,有嗓子,干一辈子农活可惜了,几个银元买下,成就了他们。也有孤儿的,丫儿便是这般的。师傅教的严,坐科本就苦,隔三差五就有几个孩子逃了出去。过不了两天要么被拽回来打个半死,要么就是师傅阴着脸带一瓶酒回来。那时候就是院里悲喜交换之时。喜得是终于有肉吃了。悲的是,这钱多半是死了人从巡捕房取的安葬费……   回小院前 荀老板把冬子和瘦子屏开 ,把丫儿单独领一块。“你可想好了,丫头,入我梨园可是要吃苦头的。你要是吃不了苦,我也不留着,你我相识一场,我也不忍心你饿死街头 ,诺,这有两块钱,你去讨生活罢。”   “我……我愿意和您学艺。”   荀老板仔细打量一下人,微微点首。重新叫来两个男孩。“你们照看点她,我再考虑考虑,明天再叫你。” “是,师傅,我们一定照看好师妹。”冬子回了句。“别叫太早,我还没答应呢”荀老板阴着个脸,背着手向内屋走去。   内屋,既荀老板自个的房间,不大,但敞亮,内也没有什么稀罕玩意,一张松木大床,墙上挂着几条铁枪,但无一例外的全部折了枪头;他端起几注香,毕恭毕敬的敬了香案。“明皇祖师爷在上,师父,弟子欲新舔一女徒。给二老上香,祈个吉兆。”上完了香,他依靠在床铺吸着烟,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当初师父的谆谆教诲   “此技不轻易传女,传女需有大才,有艺德,学技半生,遇见贵人就把身子交了,这艺就埋没了,不值当。”   他没有和丫儿接触太多,纯粹是动了恻隐之心才把人带回来的。他吐了了口烟,回忆起自己的师妹;一个刀马旦,一声嗓,一声啰,一套回马枪,便能赢得满堂叫彩。与自己学技十余秋,结发为夫妻。最终却抹去脸上妆。摘下云肩,卸下长翎盔。舍弃一身艺去做了一军阀的姨太太。他忍不住冷笑一声。亮了喉,唱起了师妹曾经唱起的《铡美案》 为国家每日里受尽辛劳。 秦香莲拦轿喊冤把驸马告,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他杀妻灭嗣罪恶滔滔。